来人不着痕迹地向她投去一眼,在屋里打量了一圈,听到门外的动静后,又从原路迅速返回。
几秒的时间,仿佛从没有来过。
姜馥收回眼,收起袖子中的银针,又装作充满醉意的模样,无意识地往后滚了几圈,脚不经意地落在李牧的大腿上。
恰在此时,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一声尖利的女音从门口响起,来人雍容华贵,裙摆拖地,却没有丝毫仪态:“陛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袁婉叉着腰,头上的珠钗乱舞,艳红得过分的嘴唇一张一合,眼珠子瞪大,勉强维持的笑容几乎崩裂。
牧哥哥一直没有来她的宫里找她,她苦苦等待,却不想被人告知他与姜馥搞在一起,现下这贱人爬了床,脚还搭在牧哥哥的腿上。
她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袁婉扭曲着脸,在殿中大喊大叫,伸着手想把姜馥的脚推开,可还没接触到她,她就被李牧一巴掌甩到在地。
李牧脸色涨得通红,刚刚的害怕劲还没缓过来,就被人当众责骂,他用力抬起还流着血的手一掌一掌地挥打在袁婉的脸上。
两条身子纠缠在一起,争打不休。
姜馥也懒得再装了,她起身,从大门口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就算泰轩不救她,她也有办法脱身,她瞧了眼还在厮打的两人,眼神冷下来,朝乾清宫走去。
泰轩的目的暂且不谈,她的这杯酒下了药,依她对那狗皇帝的了解,李砚的那杯也一定下了。
她吐了出来,李砚可是都喝了下去。
姜馥皱了皱眉,加快步伐,朝那紧闭的大门走去。
古怪浓郁的香气一波一波地涌入李砚的鼻尖,他脑袋涨得快要裂开,残存的一点意识让他摇摇摆摆地起身。
他好不容易脱开那群女人的纠缠,脚步却虚浮,直直地扑倒在地,越来越强的眩晕感朝他袭来。
周身的温度越来越高,如置身沙漠的口渴感让他拼尽一切地想寻找冷源,而那群女人的温度正是他所渴望的。
他血红着眼睛,抽出随身所带的短刃朝自己的臂膀狠厉地割去,温热的液体渗出来,一滴一滴地淌到地板上。
疼痛让他有了短暂的清醒,但更强烈的燥意迅速席卷他的全身,烈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
更多的血迹出现在了短刃上,但这还是不够,不够,李砚一把撕开自己的衣领,但更多的燥意发散开来,他喘着气,拿着短刃的手此刻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他不能暴露,也不能对不起她。
李砚闭上眼睛,刀刃扎进皮肉的预想并没有发生,他的手连同短刃被一个冰冷的小手裹住。
熟悉的气息来到他的身边,他一下松开手,短刃掉在地上,血液飞溅。
姜馥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躺在血泊中的李砚,她惨白着脸,几乎是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柔软包裹住了刀锋。
李砚脸色红得不像话,眼尾红了一片,眼神却炙热,滚烫得像要把她融化。
她有些发憷,但一想到他特殊的身份,酸涩难受的感觉又在她胸腔里一点点地膨胀、炸开。
她鬼使神差地捧住他的脸,靠近他的额头。
冰冷柔软的触感从他额头上传来,极大地缓解了他的痛苦,残存的理智几乎消耗殆尽,他大着胆子用力地抓住她的手,渴求更多。
眼前的男人颤抖着,近乎卑微地蜷缩在她的怀里,热烫的温度一点点地传递到她的身上,姜馥纠结了片刻,缓缓把唇瓣凑近他的。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呼吸纠缠,姜馥无意识地想揪紧手指,却被李砚强硬地握住。
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不属于她的奇怪情绪再次主导了她,她心慌地想退开,却被李砚抓住手腕,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