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言,文妃指尖倏忽一颤。
锐利的针尖戳破了水葱似的手指。
鲜红血滴沾染在棕褐色枝头仿如盛绽红梅,灵动如生。
“佛口蛇心!”
多么歹毒的心思!
话音未落,文妃眉心兀地拧起,不由微愠的瞳眸中闪过一抹凌厉冷光。
“你们同是公主,如若今日她不提这话根本无人会强调这点。”
“可眼下却人尽皆知,她萧颜母妃是道德贤淑的、地位尊崇的皇贵妃。”
“而我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自然,月儿入府后也同样无法与她相提并论。”
文妃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无法分庭抗礼,日后便只有含垢忍辱、委曲求全。
……
萧颜赶到静心观后山时已日近傍晚。
就在半个时辰前,萧颜回到府邸时听闻谢城带着人来了这里。
不难想见,他此行是冲着华淑皇贵妃!
但萧颜无论如何不可能让谢城动华淑皇贵妃分毫。
此刻,天边柿红色落日余晖笼罩着大地,华淑皇贵妃坟冢上也仿若镀了层金箔。
“谢城!”萧颜焦急着眉眼跑过去,“我都跟你回来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母妃?”
目光所及,谢城一袭墨紫色锦缎朝服负手而立在母妃的汉白玉墓碑前,他始终冷着脸色静默着,刀削般利落的眼角眉梢隐约透出几许阴沉狠戾。
话音落下,谢城微微侧过脸,投向萧颜的目光凛冽生寒,“公主还真是贤惠淑德。”
听得出来,这话中的每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愠怒。
说着,谢城冰冷的掌心握住萧颜下颚,漆黑鹰眸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萧颜,你越是厌恶,我便越要你受着。”
原来今日谢城去过太初殿。
彼时他恰好听见萧颜在为文妃向萧齐羽请封。
虽然君无戏言他懂,但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料到萧颜竟能大度至此。
她是那样恨文妃,恨萧月……
后来谢城倏忽想到,也许,也许她不是大度,而是在她心里嫁入豫北候府,嫁给他谢城,根本就是种折磨。
是种折磨!
思及此,谢城指尖不由地发紧,沉声犹如野兽低吼,“萧颜你听好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你都得受着。”
此刻他眉眼氤氲着浓重的戾气,仿如阴冷冬夜化不开的浓雾。
事实上,眼下谢城何出此言,萧颜根本心中有数。
想必他是知道了方才在太初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