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医院,两人遵医嘱去拍了膝盖核磁共振。
一个小时后,医生拿过片子看了几眼,说道:“虽然没有骨折骨裂的现象,不过膝关节侧副韧带受了损,好在情况并不严重,只需要冰敷和加压包扎就好,回去后多注意休息,这几天内就不要随意走动了,否则会影响康复速度。”
处理好伤处后,齐宣便尽职尽责地将问尘送回了家。
问尘的公寓就在大学城附近,虽然是两室一厅,但里面的空间却十分狭小,除了主卧之外,余下的空间全被他用来置放作画工具了。
刚进门时,齐宣还被客厅里堆积如山的画框给震撼住了,乍然看去凌乱无比,与这位艺术家优雅得体的外表截然相反。
“平时不会有人来这里,所以没怎么收拾过,让齐总见笑了。”
齐宣换好一次性拖鞋,不禁调侃起来:“这么说——我是第一个被问老师带回家的人?”
问尘十分自然地搭着他的肩往客厅走去,语调依旧平静似水:“还真是。”
本来只想借机调戏一下美人,哪成想竟被对方反调戏了一遭。齐宣少见地噎住,只觉得身侧的檀木香愈发浓烈,把他迷得七荤八素。
嗓子开始发痒,大概是烟瘾又犯了。
有点难受。
齐宣扶着人往沙发旁挪去,神思却不知飘向了何处,冷不丁被横陈的画架脚绊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朝前栽去。
离沙发三尺之外摆有一张大理石茶几,棱角不算锐利,却格外坚硬。
几乎是电光火石间,问尘在齐宣坠地时拽了他一把,让他的脑门与桌角错开。
惯力作用下,问尘也随之一同摔倒,肩胛撞在桌角上,疼得他双眼发黑。
“嗯……”
一道痛苦的闷哼声撞入耳朵里,齐宣如梦初醒,惊觉自己正严严实实地压在问尘身上,当即起身,一并把人扶坐起来:“问老师,你没事吧?”
问尘蹙着眉,牙关咬紧,显然是吃痛的模样。
齐宣想去检查他的膝盖是不是二次受创,他微微摇头,嗓音有些发沉:“肩。”
“严重吗?我送你去医院。”
“缓缓就好。我们刚从医院回来,再去不得让医生笑话。”
短暂的沉默后,齐宣无奈笑道:“这下我真的要对你负责了。”
那双紧拧的眉梢逐渐舒展,问尘取下眼镜放在一旁,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如果齐总真想对我负责,不如帮忙点一份外卖吧,我还没吃午饭,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不同于平日里的斯文儒雅,他摘掉眼镜后浑身都透出一股子矜贵的气息,连眉眼都变得柔和起来。
齐宣道:“外卖不好吃。你厨房里有蔬菜吗,我也没吃午饭,正好炒两个家常小菜,咱们将就着吃一顿。”
大概是对他会做饭一事略感诧异,问尘过了好几秒才想起回话:“我平时都在外面吃,家里从不生火,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齐宣不信邪,跑去厨房搜刮一圈,果然什么也没找到,无奈之下只能打电话给助理,让他以最快的速度从自己常光顾的那家餐厅打包几份饭菜送过来。
下午四点,两人总算如愿吃上了午饭。
片刻前为保护齐宣不受伤,问尘的右肩生生挨了一击,尽管他口里说着不严重,但齐宣还是从他吃饭时的动作里窥出了一些端倪。
“问老师,我还是送你去医院检查检查吧,不然我会愧疚不安的。”
“没什么大问题,不用麻烦了。”
齐宣失笑:“你就不打算趁这个机会讹我一笔?”
问尘撩起眼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半晌后,他道:“人活着,哪有不磕磕碰碰的?这会儿我腿脚不方便,去医院很费劲,如果齐总不放心,就替我涂点药吧。”
医生额外开了一些消肿止痛的喷雾,方才那一下确实没有伤筋动骨,但是瘀伤肯定已经积攒起来,喷点药或许真能缓解疼痛。
齐宣应了他的请求,去玄关柜台处取药。
只一个来回,问尘已经脱掉了外套,此刻正在解针织衫的纽扣。
他的手指修长,手背骨线尤为突出,即使做着宽衣解带的动作,也不显sè • qíng,反而雍容优雅,像是在进行艺术创作。
齐宣见过不少完美的雄性身躯,问尘的身材可以用“优”来评价——是标准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即使身体微弓,漂亮的人鱼线依然藏不住。
当真是秀色可餐。
齐宣拧开喷雾瓶盖,往掌心喷上足够的药水并细细揉开,随即拨开他的头发,动作轻柔地按在红肿的右肩胛处。
这是一副养尊处优的身体,皮肤细腻白皙,手掌只需稍用些力,就能留下片片红痕。
劣性作祟,齐宣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碾着那处伤一下接一下地按压着。
很快,他察觉出掌心下的肌肉开始绷紧,连温度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客厅内落针可闻,男人的呼吸声逐渐发沉,一寸寸地蔓延在微凉的空气中,渐显暧昧。
齐宣牵起唇角,眼尾挂着促狭的笑。
他缓缓俯身,凑在问尘耳畔轻声开口:“问老师,你怎么在发颤啊。”
不等对方给出回应,他又道,“很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