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熙知情识趣地跟在芳芳身后,一起去看热闹。
不少病房的病人也探出头来查看。
等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两个医生,四个护士,正死死地按住挣扎的男人,往他的胳膊里注射药剂。
中年男人状若疯狂地挣扎着,手中甚至出现了武器,想要袭击几人。
“竟然还藏有凶器,看来潜入进来的意图很明确了。把他的危险度再提高一等,用束缚带捆好。”
说话的是一位极其英俊的医生,只是神色却格外冷峻,剑眉锋利,仿佛要割伤旁人,一双利眸深不可测。
他的工牌上写着晏温。
他走过去,动作利落地掰断了男人的手腕,将凶器收回,放在了护士推车的盘子里。
被折断手腕的剧痛,让男人尖叫起来。
男人叫山本堂,原本是家公司的白领,负责养活一家四口。可人到中年,却碰上裁员危机,一下子失去收入,整个家庭都陷入困境。
他颓废了很久,没想到会碰上游戏这种好事,立刻加入进来。
积分兑换的钱财,不仅让他能养活家庭,更能肆意挥霍,这段日子过得可谓是相当惬意。
一进入这个本,他就牢记自己是盲人的设定,摸摸索索地下了床,还故意撞上凳子,以让自己装得更像。
就在他以为万无一失的时候,临床的病人却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紫红色的嘴唇一掀一掀,露出黄褐色的牙齿,浑浊无光的眼瞳死死地盯着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山本堂,你怎么回事啊?”
山本堂还在不解,却见那人猛然拿起桌子上的梳子朝他的眼睛刺来。出于本能反应,他猛然后退,用手抵挡住了梳子。
气氛骤然安静下来,整个房间里只听见对方阴森森的笑容。
“哈哈哈,抓到你了,装的!”
说着,那人竟熟练地去按墙上红色的铃。
山本堂还有些茫然,不是盲人吗,怎么会看得见铃在哪?
等反应过来要阻止他时,却已经来不及了,刺耳的铃声在走廊上响起,让他的心也坠入了谷底。
不能待在这了!
山本堂拔腿就往外跑,却被那人一把扑倒。那手很瘦,嶙峋地几乎能看见骨头和青筋,可力气却大得惊人,几乎要将他的肋骨按碎。
他不敢大意,当即就拿出武器,朝那人狠狠砍去。
可即使被砍伤了,那人却依旧死死抱住他,甚至还顶着流血的头,咧嘴对着他笑。
“抓到了,抓到了,你是我的了。”
什么意思,好恶心……
山本堂快吐了,不断地用刀砍着对方。
可耽误的时间却难以挽回,医生护士冲进来,将他们两人分开,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
晏温冷漠地看着他:“总是有人想要坐享天成,可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呢?我们医院是院长特例为身残志坚的盲人开设的福利场所,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
眼看着针就要打在身上,山本堂不想坐以待毙,立刻激烈反抗起来。
可护士的力气极大,压着他的力道几乎要把他的胳膊拧断,疼得他直叫唤。
更可怕的是那种无力感,他似乎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只能哭泣求饶。
药水被打入了山本堂的血管中,他的眼睛开始迷蒙,挣扎的力道也逐渐变浅。
等他软得像一滩泥后,护士们直接把他抬上了推车,用束缚带绑好,运走了。
晏温环视一圈,声音不高,却仿佛响在耳边:“疗养院决不允许装瞎的人来蹭资源,任何违反者,都会受到严惩。”
说完,他走过去,看了看被砍男人的伤势,对护士说:“也带走,得包扎一下。”
李熙熙看着这场闹剧,知道山本堂十有bā • jiǔ就是装得太像,才会被看出来。只是不知道他会被带去哪里,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在人群里,她也看到孟龙,好在他也穿着病号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两人只是目光轻触了一下,并没有任何交流。
就在准备离开之时,她注意到医生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一股不好的预感顿时袭上心头。
一边跟在芳芳后面走,一边查看自己的游戏面板。
上面赫然写着“新娘”两个大字,简直让她无语死了。
敢情,自己跟新娘算是脱不开了呗!
一想到又得去应付新郎,她就脑袋发疼。
疗养院的食堂非常漂亮,白色大理石镶嵌橡木边,椅子带着柔软的皮垫,桌子正中央摆放着百合花花束。
李熙熙他们只需要坐下,等待护工把饭菜端上来即可。
每四个人一桌,四菜一汤,有荤有素,还有甜点。
李熙熙拿起筷子,学着芳芳的样子,夹菜放到嘴里。
味道不错,就是一大早就吃这么油腻,有点不太好受。
不过在副本里,谁还敢挑剔。
就在这时,叮的一声脆响,旁边那桌一个胖子的勺子掉到了地上。
皮特刚刚目睹了山本堂的惨状,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但他很快看出了其中的关窍,知道对于这里的环境,他应该非常熟悉,反而不能露出摸摸索索的模样。
其实,这样一来反而好装了,倒是省了他很多心思。
只是,这里的菜都是中式,他不会用筷子,只能勉强用叉子去叉。
在这么空旷的环境中,面对这么多双眼睛,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暴露身份。这种危机感一直压迫在他的心头,让他时刻紧绷着神经。
太过紧张的后果,就是一个不小心,把手边的金属勺撞掉在地上。
清脆的响声吸引了大片目光的注意,皮特紧张地背后直冒汗,屏住呼吸弯下腰,想要赶紧去捡勺子。
李熙熙看着他的动作,心口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