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你放的!
沈念星突然回想到了昨天晚上她走进门洞时楼梯上传来的又急又快的脚步声——八成就是这个变态男的脚步声。他放完纸人之后就一直在楼上等着她回家,等着她被吓到尖叫,等着“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结果却算漏了一点:周凡渡一直陪在她身边。
偷窥她就算了,竟然还想出如此阴险的手段算计她,沈念星当即就变得怒不可遏,当着警察的面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他妈就是个大变态!死变态!去死吧!”
周凡渡脸色更是阴沉到铁青,要是不碍于中间隔着一个警察,他早一拳抡过去了。
变态男在周凡渡的手里吃过苦头,所以特别怕他,一挨着他的眼神就心里发慌,死命地往车座的角落里钻,同时满含哀求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民警:“你是警察你得保护我!他、他有暴力倾向,刚才掐我脖子,差点儿就掐死我了,还威胁要抠我眼珠,你们警察不管么?威胁公民的人身安全,不管么?”
民警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那你也得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吧?你故意放纸人吓唬人,还天天晚上去偷窥人家女朋友,还被人家抓了个正形,不掐你掐谁?
但话却不能这么说,因为他是个警察,要进行正向引导。
然而还不等民警开口,沈念星就炸了:“你他妈还敢恶人先告状呢?你天天半夜来偷窥,还摸我内衣,我老公掐死你都是轻的!”
因为要维持孕妇人设,所以她才会选择用“我老公”这三个字来代指周凡渡,就好像他们俩是合法夫妻一样。而且她的嘴向来伶牙俐齿,扯谎话从来不会脸红结巴,比说实话还要自然而然。变态男压根就没有怀疑她,但是,周凡渡的呼吸却滞住了,满脑子回荡的都是那声“我老公”……还挺、好听的。
变态男不怀疑他俩的夫妻身份,却还是朝着沈念星瞪大了眼睛,厉声反驳她的话:“我什么时候摸过你内衣?你说话小心点,不然我告你诽谤造谣!”
沈念星都被气笑了:“你还敢告我诽谤呢?我们家窗玻璃上可是涂面粉了啊,你只要开了窗户,手上就会沾面粉,只要摸了我的内衣,内衣上就会有面粉,拿去检测机构一验就能验出来!”
变态男浑身一僵,哑口无言,再也没办法狡辩。
沈念星冷笑:“怎么不说话了?证据确凿,没办法抵赖了吧?你还敢告我诽谤,我还要告你侵犯**权呢!呸!死变态!”
变态男满面通红,挫败又羞耻地垂下了头。
看着变态男这幅落汤鸡一般的表现,沈念星的内心满意极了,还隐隐有点骄傲,感觉自己刚才那番唇枪舌战发挥的特别好,思路清晰逻辑明确,简直是铜墙铁壁、毫无破绽!
随后,她忍不住看了周凡渡一眼,眼神中尽是胜利者的炫耀和傲娇,恨不得把“姐是嘴炮之神”这六个字文在脸上。
看着她那副得瑟的样子,周凡渡真特别想笑,但是这种场合要是突然笑出来了,又特别不合适,只能板着脸强忍笑意。
到了派出所之后,民警分别给沈念星、周凡渡还有那个变态男做了笔录。证据确凿,变态男无法抵赖,只能一五一十地交代犯罪经过,然后就被暂时关进了派出所的留置室里。
沈念星和周凡渡做完笔录之后就可以走了。但是在临走之前,他们俩也没忘记问一下变态男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民警回答:“拘留七天,罚款三百。派出所没有拘留权,只能暂时留置,天亮就移交拘留所。”
沈念星根本不解气:“就这?”多次偷窥、摸内衣、放纸人,就七天?
民警无奈叹气:“偷窥一般都是治安处罚,最多也就拘留十五天。刑事处罚很少见,除非情节特别严重。而且你又没真怀孕,他放个纸人也就是轻微骚扰,最多也是治安处罚。”
沈念星:“……”她有点后悔自己在做笔录的时候坦白自己没有怀孕了。
周凡渡蹙眉,询问民警:“拘留七天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再犯?”
民警实话实说:“保证会教育他,但不能保证他不会再犯。”
周凡渡:“……”
等他们俩从派出所里面走出来的时候,东方的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又折腾了整整一夜,身心疲惫还饥饿。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儿窝火,但民以食为天,该吃的饭必须吃,一顿都不能少。
于是,他们俩又去了上次去过的那家杭州小笼包店。这次沈念星主动请客了,感谢周凡渡替她守夜、抓到了那个变态男。
因为见识过周凡的食量,所以沈念星这回直接给他点了两笼包子,一笼肉的一笼素的,外加一碗福建千里香馄饨。
沈念星的胃口小,只点了一笼肉包子和一瓶豆奶。
吃饭的时候,周凡渡对沈念星说了句:“你要是担心他还回来的话,咱俩就搬走,房租我出。”
沈念星却说:“不搬!我们又没有干丢人事儿?凭什么我们搬?该搬的是他!”
周凡渡:“他要是还来呢?”
沈念星:“不怕!来一次打一次,来两次打两次,打到他长记性为止!”
她的态度很固执,也很坚决:他们明明是受害人,为什么要付出搬家的代价?他们做错了什么呢?凭什么要逃跑、要畏惧?她就是要昂首挺胸地继续住下去,用实际行动向那个死变态表明自己不怕他!
周凡渡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真是问了出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她可是沈小多呀,高傲的犟中一个,除了怕鬼之外什么都不怕,怎么可能会委曲求全地搬家?她只会坚韧不拔地迎难而上,拽给所有人看,证明自己才是天下第一。
周凡渡轻叹口气,笑着点头:“好,不搬,继续住。也不怕,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咱们俩吃不了亏。”
沈念星很欣赏他这种无所畏惧的态度:“对!咱俩这么厉害,怎么会吃亏?该担心的是对方,不是咱俩!”
“你说的很对。”周凡渡用筷子从笼屉里面夹出来了一个小笼包,举到了半空,“来,干个包子。”
沈念星:“……”
干杯我理解,干包子是什么鬼?
虽然感觉很离谱,但她还是更离谱地从自己的笼屉中夹出了了一个包子,和周凡渡的包子碰了一下:“万岁!”
周凡渡笑:“安康!”
干完之后,俩人同时把包子塞进了自己嘴里,一口干掉。
吃完饭后,两人就回家了,到家之后又是倒头就睡。
虽然他们俩已经决定了不搬家,但还是一直关注着住在25号楼的那个变态男的后续。
七天后,变态男就被刑满释放了。
其实两人都有点担心他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重操旧业半夜偷窥。
但是一个星期后,他俩就收到了来自物业的好消息:25号楼的那个变态,因为受不了邻居的指指点点和众多业主的投诉,已经灰溜溜地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