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刻,她好想告诉蒋一帆自己家可能也要完了,她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资本监管委员会的公告,这种等待定时炸弹爆炸的日,早已压得她喘不过气。
王暮雪希望通过诉说自己的境遇,让蒋一帆获得一种平衡,毕竟安慰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找一个跟他一样惨甚至更惨的人。
正当王暮雪组织着语言准备说的时候,柴胡突然打了一个电话进来,这个电话王暮雪不用接也知道是车子到了,于是她将柴胡的电话迅速按掉,休整了下情绪,起身开门朝外面走,边走边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么一帆哥?”
当王暮雪已经走到了门口的车前,还没听到蒋一帆的回答,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最后蒋一帆道:“如果你今晚有空的话,可以……”
“一帆哥,我要去非洲了,现在。”王暮雪边说边看着柴胡和王立松将行李从另一辆车上搬下来,那是他们早上来上班时就带过来的行李,而国际航班是下午4:00起飞。
“非洲?”蒋一帆明显很吃惊,“走访么?”
“嗯。”王暮雪应了一句。
“一定要你去么?女孩子去那边不安全的!”蒋一帆音量突然大声了起来。
王暮雪突然笑了,“是我自己要去的,他们公司很多女员工都去过,没有咱们想的那么危险,而且我们都是团体行动,放心吧。”
“哪几个国家?”
“埃塞俄比亚、尼日利亚、肯尼亚、坦桑尼亚、喀麦隆、马里、卢旺达……”
“这么多?!”王暮雪还没说完就被蒋一帆打了断,他的语气不是那种听说可以旅游的兴奋,而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对啊,我很期待。”王暮雪用脚轻轻擦着地面,低头笑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工作,我应该一辈子都没机会去那些地方,非洲不是咱们人类的起源地么?我作为人类也算是回趟老家了,我真的很想了解那片大陆的样子,不要是报纸和新闻上,不要是电视上,要是我眼前真真实实的样子,我……”
王暮雪说到这里,手突然被什么人拉住了,她一抬头,看到蒋一帆就站在她面前。
“小雪……”蒋一帆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一帆哥!”王暮雪还没来得及因为惊讶而大叫,柴胡就已经先喊了出来,“一帆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搬完行李的柴胡和王立松都齐刷刷看向蒋一帆。
蒋一帆只是微微朝他们挤出了一丝无奈的微笑,而后低头将王暮雪手腕上的手链取了下来,“这个不要带过去,那边太危险了,我帮你保管着,你回来我再给你。”
蒋一帆的这个举措让之后去机厂路上的柴胡调侃了一路,当然王立松和柴胡也问王暮雪蒋一帆的情况,但王暮雪只是摇头不语,她一直一直看着窗外那些毫无变化的树木,手搭在空空如也的手腕上。
王暮雪明白蒋一帆当初送她手链并且硬要她戴着,是因为爱她;如今挡着她的面摘下了手链,也是因为爱她。
这种爱既自私又无私,既有近距离的炙热浓烈,也不会因为远距离而疏远变淡。
这种爱,既独特又平凡,似乎可以存在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