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暮雪只是再次叫了一声自己名字,蒋一帆就转身迅速回到床边将她双手的白色布条利落地拆了下来。
在把她打着点滴的右手放平后,蒋一帆握着王暮雪的左手道:“痛你就抓我,但只能是这只手用力,那只手越放松点滴才能越快打进去。”
“我用力,一帆哥你会骨折的。”
听到王暮雪这句话蒋一帆笑了,“小雪你原来还有力气开玩笑。”但他说完后,发现王暮雪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眼睛里似乎有水波闪动,于是他也收起了笑意,认真道:“骨折也没关系,接回去就好了,我从小到大都没骨折过,你让我感受一次也挺好,我……”
正当蒋一帆说到这里,他发现王暮雪因为疼痛,突然用力咬着嘴唇。
“小雪别咬,会出血的!”说完蒋一帆将备用毛巾迅速叠好放到王暮雪嘴里,而后他也不说话了,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帮她擦着额头和脖颈上的汗。
蒋一帆原本以为最坏的情况就是这样了,但小护士第二次进来测血压时,数值比原来低了很多,而王暮雪好似也不太能听到蒋一帆对她说话了,最后连睫毛颤动的细微动作都停止了。
于是主治医生被叫了来,蒋一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医生和护士表情逐渐变得凝重,最后蒋一帆被赶了出去,一个人坐在空旷的走廊上,绿色的塑料长椅让他觉得格外冰凉,就连走廊上的空气都没有一丝温度。
他握紧了拳头,逼迫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
深呼几口气后,蒋一帆拨通了曹平生的电话,现在已是上午5:50。
“喂,曹总,你认不认识比较有名的皮肤科医生,治过敏的,尤其是血管性荨麻疹。”
曹平生不傻,蒋一帆大半夜给自己打电话,而且一上来就提这句,肯定是王暮雪出事了。
他光着膀子猛地坐了起来,难以置信道:“那丫头真过敏啊?我还以为她就是不想喝酒而已。”
“我们现在在医院,小雪的情况很严重,已经有休克迹象了,曹总你认不认识相关的医生。”蒋一帆手抓着塑料椅的边缘,那塑料割得有些不太平整,蒋一帆感觉手指指腹刺刺的,似乎因为抓得太过用力,磨出血了。
“你别急啊,我现在马上联系!”曹平生刚要放下电话,想到什么又立刻拿了起来,“别挂别挂,一帆你这样,医生现在给她开的方子你拍给我,我帮你问问专家还差什么,或者还有什么更好得药,这样快!”
“好。”蒋一帆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没有责骂曹平生,他知道这通电话足以让曹平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以后也不会再强迫王暮雪喝酒了,如果说这通电话蒋一帆与以往态度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在电话的末尾,他只说了一个“好”字,并没有说任何答谢的话。
蒋一帆以为他可以很冷静,但当他把医院的方子发给曹平生后,在曹平生没有回音,面前病房的门也没有打开的那段时间里,他的泪水逐渐绷不住了,一滴一滴打在睡衣衣领上。
像王暮雪这样漂亮有气质的女人其实不少,高学历且家世好的也不少,这些都只是王暮雪吸引蒋一帆的一部分,这部分是可以让蒋一帆对她产生好感并喜欢她,但不能让蒋一帆非她不可。
自己究竟为什么一定非她不可呢?为什么如果她死了,自己好像也会死呢?
泪流满面的蒋一帆此刻不断思考着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