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帆的衣服湿透了,王暮雪知道这是退烧的迹象,于是默不作声地帮他换了衣服以及枕头套。
蒋一帆一直没有真正醒过来,他嘴里很清晰地叫着“爸……爸……”
这个场景让王暮雪瞬间想起了姜瑜期,当年在医院,昏迷不醒的姜俞期嘴里念叨的也是这个字。
不同的是,姜俞期没有哭,而蒋一帆的眼泪一直不停地从眼角滑出,止都止不住。
悲伤和快乐一样,会传染。
蒋一帆起先只是无声流泪,而后变成微微抽泣,最后竟然蜷缩着身子,抓着被单直接哭出声来,王暮雪还听到了“小爱”的名字。
蒋一帆的噩梦如水里的海藻一样困着他,让他至始至终听不到王暮雪的声音。
王暮雪看着蒋一帆这样子久了,眼泪也不自觉打在蒋一帆新换的深蓝色睡衣上。
王暮雪从没见过这样的蒋一帆,这么伤心与无助,孤独与绝望,这与他平时只字不提父亲的去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或许对每个失去父亲的男人来说,哭泣的他们不过就是一个孩子罢了,更何况蒋一帆是一个如此在乎家庭完整的人,在乎到可以为此去做十几年自己并不真正喜欢的事情。
王暮雪本能地拉着蒋一帆的手,她想通过握他手的力度,把蒋一帆从噩梦中拉出来,但转念一想,她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