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门不出意外被王暮雪踢开了,因为市区医院装修老旧,厕所门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那种浅黄薄木门,锁也简易老旧,故知道腿部发力技巧的王暮雪没费多大功夫就踹开了。
“你没事吧?”王暮雪上前扶着跪在马桶边上,正试图扯卫生纸的姜瑜期,只见他脸上满是泪痕,眼眶红肿,伴随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抽泣声,王暮雪彻底愣住了,这是她认识姜瑜期以来,第一次看到他哭,还哭得那么伤心。
王暮雪眼角瞬间一热,泪水也掉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王暮雪边道歉边从后面抱住了姜瑜期,“对不起鱼七……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还钱,只是不想让你还钱……我不要你的钱,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以前那件事,从头到尾错的都是我们家,是我爸妈,你没有错,是我王暮雪心胸狭隘,是我记仇,你没有错,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不想让你死……”
王暮雪的逻辑前所未有的混乱,她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想好好道歉,好好解释,最后又变成了卑微的乞求。
无论姜瑜期究竟让她王暮雪的内心发生了怎样不可逆转的改变,不可否认姜瑜期就是她王暮雪梦中的那座灯塔,一直都是,那么亮,亮得不是所有人都敢于直视,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美丽,但那是王暮雪内心向往的地方,过去是,现在也是。
在蒋一帆将一切都告诉她后,王暮雪觉得自己一直奔跑的阳光大道变了,变成了布满浑浊乌云的海边,而在这样的世界里,姜瑜期这样执着发亮的灯塔,太少太少了。
待一切都平静后,王暮雪依旧紧紧抱着姜瑜期,哽咽道:“鱼七,我们化疗好不好,癌细胞还没有转移,还是有希望的,就算只有1%的机会都不要放弃,你看你追金权集团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最开始不是一样看不到希望么……”
“小雪……我……”姜瑜期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一帆哥说你答应过他的,说你会接受治疗,拜托你别在想钱的事情,一帆哥昨天电话里还跟我说,说他的命都是你救的,让我一定要说服你,照顾好你,如果不是你,他可能早就死在他迷信守旧的母亲怀里了。”
姜瑜期闻言无奈地笑了,“我只是开个车,送他去医院而已……”
“才不只是这样。”王暮雪振振有词,“当时只有你会开氧气机,要不是你一帆哥可能早就窒息了,而且如果没有你把他母亲打晕,我们肯定都走不了,而且也只有你能把车开那么快,当时如果再晚一点……总之人是你救的,命是你给的,你就让他还给你,不然他说,他一辈子都会想着这件事。”
姜瑜期默不作声许久,最后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躺在王暮雪怀里,用脸颊感受着她脖颈的温度,无力一句:“好,我答应你。”
王暮雪听后眸光都亮了起来,心想终于让姜瑜期回心转意了,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姜瑜期道:“不过这里太危险了,你也不可能永远这样守着我,刘建伟无时无刻不想杀我,我如果接受化疗,根本没有能力对付他。”
“所以呢?”王暮雪问。
“所以我不能在这里做化疗,可以的话,小雪你可不可以陪我去找尹飞师兄?我可以让他帮我联系军区医院,那里进出非常严格,医药物资的渠道也更安全。”
王暮雪一听“军区医院”四个字就很靠谱,且姜瑜期是让自己陪着去,那应该就更没问题,于是非常爽快地答应道:“没问题!那你现在就给尹飞师兄打电话,我们尽快走!”
“可刑警队不会让我走。”姜瑜期说,“你看到外面那些轮班的人了么?等两三天,等师兄联系好医院,等我身体再好点,我们绕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