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陡然沉默了下来。
于是,那些飞扬跳脱便自散去,他就像一尊立在墙角的不合宜的石像,阴沉而又古怪。
卫姝拢着衣袖,闲闲倚在门边,对此情形视若未见,犹自笑语嫣然:“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来白霜城作甚?”
阴沉的气息散去,少年身形明显地一僵,犹如淘气时被大人抓了个正着的孩子,好一会儿后,他才又挺起胸膛,虚着声音道:“你、你管得着么?”
方才那短暂的变化好似从未出现。
少年依旧是少年,单纯、干净、傻气,眼睛亮得像夏夜的星。
有那么一瞬,眼前人好似真的便是那样的少年,而卫姝也几乎便要相信了。
可是,连天风雨袭来,浇灭了这些许的情绪。
“我自是懒得管你。然则你方才又为何要来管我?”卫姝下巴朝旁偏了偏,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凝在对方身上:
“你且说说,你为何砍了那人的脑袋?”
砍下老图头颅的,便是那柄诡异的流星钺。
早在少年出手之前,卫姝便已有所察觉,只是当时情形危殆,她才出手救了那女童,男童又已命悬一线,卫姝无法推断来者意图,只得取后发之势,以免受制于人。
少年闻言,绷紧的肩膀登时放松了些,好似在说“原来你在问这么件不当紧的事”,摸着后脑勺“嘿嘿”笑道:
“我看你动了杀机,就顺手帮了你一把。”
孔雀蓝的傩具隐去了他的神情,却令他的动作语气变得更为夸张,每有言语,那傩具之上便有幽细的蓝光浮过,如海潮在月光下起伏,与那诡谲的兵器一样令人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