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真以及她背后的那股大势力,也在盯着他们。
卫姝的心提了起来,耳中却听花真笑吟吟地道:
“阿琪思,你来说说,我若是把这个消息禀告给父亲,父亲会不会夸我比大哥聪明?”
果然,事到终了,还是脱不出后宅的这些勾当。
卫姝略略抬首,却见花真一脸期待地看了过来,纯真的面容好似一个等待夸奖的孩童,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可卫姝却知道,那张甜蜜的脸不过是披在狼身上的羊皮,死在花真手下的人并不比战场厮杀的莽泰父子更少,而得罪这兄妹俩中的任何一个,显然也并非明智之举,聪明的做法是:
“大帅很厉害……很厉害的,大帅一定能……能将这些探子全都抓起来问罪的。”
卫姝以稍有停歇的哆嗦的语声,作出了顾左右而言他的一番回答。
花真翘起手指轻点着下巴,笔直地看着卫姝,渐渐地,那眼眸便添上了一些别的意味:
“阿琪思,我记得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过犹不及’。”
她说的乃是大宋官话,虽然发音略有些生硬,但吐字清晰、腔调端正,若闭眼听着,几与宋人无二,随后她便又换回了金语,声音甜得像掺了蜜:
“当我说你蠢的时候,阿琪思,你最好真的蠢。不然,我就会很想杀掉你的。”
她拖长了声音,面上的笑容可人极了:“就好比现在,我突然就觉得,你其实一点都不笨。”
“婢子……婢子不敢……求……求主子饶命……”卫姝僵硬地微微曲着膝盖,似是整个身体已然失去了行动的力量,竟至于无法跪倒在地,却是籍此掩去了她绝不肯向这金人少女下跪的执念。
西梢间的那一道呼吸并不曾远去,那位高手想必是得了花真的指令,秘密守在一旁,以防不测。
花真对阿琪思,并非毫无提防。
这个听从其调遣、在固德与宋谍身边埋伏的小小棋子,虽然不被主子重视,却也不曾得到主子完全的信任。
看起来,这金人少女对“用人不疑”这句话,并不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