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昌黎来消息了。」他俯身拿起了桌上的一张纸,那张纸已经在他面前放了许久了,他此刻将纸页举起,向义子晃了几晃。
那与其说是在转开话题,倒不如说是在以此安抚布禄什的情绪,就如每一位试图安抚儿子的父亲一般,有些生硬,也有些笨拙。
「信上说了什么?」布禄什放下触额的手,抬起头来,面上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常
牧温的眼神似是并不大好。他将纸条一直凑到眼面前,青色的眼瞳微微眯起,就着窗外灿烂的阳光,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第六头虎崽得了重病,已经有好几天不曾现身了;放满金银的宝藏被最大的虎崽夺走,现在,它正在清点里面的每一块铜币。….
狮后终于离开了它的巢穴,她的身边环绕着苍鹰与鬣狗;披着狮皮的母狼占据了那里,接下来的半个月,她将会成为那里的主人,埋伏在四周的苍鹰和鬣狗必须得小心些了。
年老的狮王可能并不曾睡去,他垂下了头,却睁开了眼睛。」
抖了抖薄脆的纸张,窗外的风将那「哗啦」之声刮得稀碎,牧温发出了一声古怪的低笑:「呵呵,古尔泰家总是这样地热闹。」
布禄什坐了数息,蓦地抓起酒盏一口饮尽,旋即「笃」地一声将之搁在案上,面色有些复杂。
秘信中所写的狮子与虎崽,全都是他的亲族。
但转过来想想,这或许亦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人家愿不愿意认他这个亲人,还得两说。
「你的皇后姨母看来是要对赫哲氏动手
了。」
牧温似是知晓了义子心情不佳,适时敛起笑容,而后,一丝担忧便爬上了他的面颊:
「独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头独狼说不定已经变成了头狼,它的身边已经有了狼穴,而群狼都听从他的号令。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白霜城里的这头野狼,是不是也已经变成了狼群中的一员?如果真是那样,我们的敌人将会很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