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不说这些了。总之呢,手头事情已经办妥啦,等将母亲那边的人应付走,接下来就是我自个儿的事了。
阿兰,你说我该怎么买通昌黎皇宫里的那些人呢?陛下虽然有意与新丽国联姻,但会选中谁却难说得很。我其实有点害怕落选的。再一个,你不知道宫里的那些人有多坏,一个个胃口大得很,嘴巴又毒又贱,我那些钱也不知能不能喂饱他们。
还有还有,你说你们新丽国的冬天特别冷,那你告诉我,你们那里的冬天有咱们这边的老林子那样冷么?春天呢?蔷薇花是三月开呢,还是五月开呢?」….
她的话题跳脱而欢快,一如这世上每一个憧憬着未来、无忧无虑的少女。
阿兰面上的死沉被眼前的笑颜映亮,他张了张口,可尚未待他言声,花真却又已经自顾自地换了个话题:
「告诉你实话吧,那姓孙的死老头子手头必定不干净,恨只恨我没法子亲自审他,我告诉你哦,撬开人嘴的好法子有很多很多,剥皮放血虽然管用,但是太慢了,而且也有点脏。
我觉得挑筋最好,又干净见效又快,只是不知道你们那边有没有精通这些手段的人,如果没有,我可以把峪借给你们使。虽然她是我大哥派来的细作,但她其实也是我的人。
真可惜啊,王世子远在你们新丽国的千秋宫里,我和他递送消息实在太
慢了。」
她嘟起嘴,又是抱怨、又是娇嗔地跺了跺脚:「王世子也真是的,都不说养几只飞鸽,老是靠行商送信,四条腿的骡子哪有鸽子飞得快呢?」
阿兰再度闭上了嘴,连同脸上的些许明亮,也一并被泼进石洞的风雨扫去。
她从来都不需要他的回答。
是啊,谁又会指望着一棵草、一块石头作出回答呢?
阿兰将两手抄进袖中,侧首望向一旁的孔洞,可眼角的余光却仍旧轻柔地包裹在少女的身上。
他没办法阻止自己的眼睛,一如他没办法管住自己的心。
花真对他自来是不在意的,此时亦犹在絮絮地说着小女儿家的话,只是那话中所涉却并不仅止于女孩子的心思,也包含着银矿、宝钞与两国眼下的局势。
这一刻,阿兰连呼吸声都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