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伦氏的脸面有一半儿连着皇族,富伦氏的枝叶有一半儿连着朝堂,就冲这两条,陛下也绝不可能为着那些许银钱便跟富伦氏翻脸。
这是多么明显的意思,瞎子都能看出来了。可太子殿下却偏要横冲直撞,那刀口还专往自己人的身上招呼,说是鸟事都是抬举他了,牛屎坨子都要比他更光滑些。
布禄什勾着唇角,面上却并无笑容。
他知道,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拿正眼瞧过他。
可是,就算他布禄什是条狗,那也是在替富伦氏看门、帮富伦氏往里搂钱,你不正眼瞧也就罢了,却不该把眼睛盯在不该盯的地方,还打算着连根儿骨头都不给,就让狗替他卖命。
更何况,谁又能保证那条狗不会变成……狼?
布禄什垂下眼睛,看着脚底下铺散的细沙。
春风扬起尘埃,平阔的沙地也渐渐地有了起伏,若浪潮奔涌。
他伸足将一道细浪踩平,复又以靴尖将之堆起,面上忽然便有了笑。
他其实理当高兴的。
那张万两宝钞最后指向的,乃是左帅府那丹一家,这结果简直再好不过。
鱼肉已齐、刀俎已举,眼下,就差一个捉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