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哈管着外院诸事,这些账簿上的变动,总要知会他一声才是。
吉勒氏阴着脸坐了片刻,方才不甘不愿地道:“那你便与他说一声罢。”
这并非这她这个大夫人给塔哈作脸,实是莽泰家主之威在上,吉勒氏并不很敢违了这些规矩,发脾气也只敢在自己屋里,在外头的时候,面子情那却是不能少的。
和卓应了一声,将这本账簿放去一旁,又从袖笼里掏出个小账册来,细声道:“主子,到放月钱的时候了。”
吉勒看了那账册一眼,面色又变得不大好看,好半晌后才道:“罢了,按时放便是。”
停了停,到底没忍住,将帕子向凭几上一扫:“真真是白养了个饭桶,事儿没干几件,钱倒是按月拿着。”
和卓不敢搭腔,心下却知她骂的不是塔哈,而是固德那边的眼线。
这本小账册上,记着每月放给各处眼线的月钱,加起来并不不算多,这些都还是小头,收买族老的那几笔才是大头,记在了另一本账簿子上。
这些年来,吉勒氏之所以总是手头紧,便是因了这些私下里的开销太过庞杂,若将她花在此事上的银两省下,那将会是一笔很惊人的数目。
不过,这些钱也的确没白花。
比如前些时,就因为有眼线通风报信,吉勒氏才成功抢去了固德的人奴买卖,如今已经赚了近千两银子。后来,那眼线又将固德私下卖产之事也报了过来,吉勒氏便一心指望着拿到实证,好将固德这个眼中钉给拔下来。
可不知何故,那眼线最近被分派去府外巡夜,住也住在府外,晨昏颠倒地,竟是连二门都不得进,更遑论拿到固德的消息了,吉勒氏这里便也落了空,她自然很是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