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话,前因后果都在里头了。
那小西楼听着好听,实则却是从前的水房,老太太嫌那地方太偏,弃用了,因常来无人打量,愈加泥烂木朽,房梁也榻了一半儿,于是便被用来关押犯了错的下人,却是比柴房更管用。
这个天气,又下着雨,方姨娘一个人呆在那四面透风的地方,少不得要捱些苦头。
程渭看来是动了真怒,连老太太的面子也没给,也不知冯老安人会不会与他置气?
一路行至东府二房正院,卫姝二人才进角门,恰见程渭与一名男子跨出正房。
虽然卫姝并无所谓,可碍于程家的规矩并阖府小姑娘的清誉,她还是闪身避在门外,以免冲撞了外男。
透过门缝往里瞧,程渭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神情间无一丝异样,倒是与他并行的那中年男子,引得卫姝凝目而视。
这男子穿了件寻常青布袍,并未打伞,只披了一领蓑衣,五官平平,唯眉锋如剑,平添几分锐利。
男子颌下蓄着三绺长髯,气度颇为雍容,纵是站在清隽风雅的程渭身边,亦毫不逊色。
“那一位便是大夫么?”卫姝轻声问道。
这时候由程渭亲送出来的人,多半便是大夫了,但观其气、度其势,却又不大像。
“是,姑娘。方才便是宋大夫施的针,一针就起效了。”姜安的语气里带着钦佩,显是折服于此人的医术。
卫姝不免暗自称奇,心道这大宋朝一名普通的大夫竟有国士之姿,可见这国运还没落到底。
心思转动间,视线旁顾,便瞥见了程渭身后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