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言谈举止无比得体优雅的张易安在张家就生活在这种拮据闭塞的地方。
张母虽然出身不好,不过却培养出了如此优秀的儿子,也值得欣慰了。
顾顺看向桌上碎成两半的铜灯盘,斑驳起锈的灯盘里,一根已经完全碳化的灯芯草牢牢粘在铜壁上,灯盏内用的油全是满含渣滓的肥油。
这种东西提供的光亮很不稳定,燃烧时还会产生刺鼻的味道和烟尘,这盏灯却是整间屋里唯一的光源。
很难想象,张易安每天就是利用这盏铜灯读书写字。
如今这盏碎成两半的铜灯盘被叠在一起,利用仅剩的一点残油,微弱的照着屋内。
幸亏灯里用的是这种质量极差的灯油,轻轻一摔就灭了。
不然灯盘打翻,满地杂物,灯油绝对会引燃这些杂物,这间房子说不定也会化为一片火海,到时候张易安母子就连个住处也没有了。
顾顺不免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张易安。
只见他神色忧虑的翻着柜子,不久之后便茫然无措的站起身来,来到顾顺面前突然跪在地上道:
“周大哥,易安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顾少爷,这是易安这些年存的一点钱,周大哥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顾少爷送给我的那十两黄金,易安将来一定会想尽办法凑齐还给他,我这就去打个欠条。”
“张公子这是干什么,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那黄金本就是我家少掌柜送给公子的东西,不需要张公子还。
张公子放心,张公子与我家少掌柜既是朋友,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张公子被欺负,张家内部竟然出现这种逞凶作恶之事,看不起张公子,就是看不起我们少掌柜,我一定为公子讨回公道。”顾顺义正严词道。
听到顾顺的慷慨陈词,张易安越发感觉自己欠顾顺的恩情越发厚重,还是执意坐到桌子前,执笔蘸墨写了一张欠条,塞到顾顺手里。
“易安不是贪财好占便宜之人,顾少爷对易安已经足够照顾了,易安不想再麻烦顾少爷,更不能要顾少爷平白无故送的钱。”
顾顺替张易安不平道:“就算是还,那钱也用不着张少爷还。张家里有人光明正大的把张公子家里砸成这个样子,还把少掌柜给的金子抢了去,还有王道吗,还有天理吗,这件事张家家主难道就不管管吗。
张夫人,麻烦你告诉我是谁干的,我去帮你们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