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却脚尖一点,再度跃起,轻轻落下。
就在三人落地的同时,那木台子一声响亮,完全蹋掉,变成了一堆熊熊大火。
众人不禁齐喝了一声彩。
两人惊魂甫定,定睛细看,这才发现救了他们性命的是一个少年。
不必说,那人正是龙子西。
当下两人同时抱拳,道:
“多谢相救!”
龙子西未及作答,那“少爷”大声道:
“先救灭了火!便请兄弟同到庄上,再行说话。”
那位壮士道:
“正是。”
众人便一齐动手,把火扑灭,下了冈来,回到庄上。
进了院子,“少爷”吩咐:
“让大家都去吃酒,另作理会。”
却领着几人来到了一间屋子。
才进得屋来,那“少爷”把龙子西向正中的一把交椅一按,纳头便拜,另一位壮士也赶忙跪在地下,齐道: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龙子西急忙起身拉起二人,道:
“两位无须客气,只是解了在下的疑惑之处便是了。”
当下几人坐下,早有人送上茶水。
龙子西这才看到两人灰头土脸,身上衣衫多有烧痕。
再看自己,左袖也是烧了半截。
几人互相看看,不由得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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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毕,那“少爷”先介绍道:
“在下姓吕,叫吕艺享;这位是我的兄弟,唤作吕子丹。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龙子西道:
“在下姓龙,双名唤作子西。这一位是在下的朋友,唤作华彪华地宁。”
吕艺享一惊,道:
“听口音,少侠是晋人,莫非便是飞虎大侠的公子少侠龙子西?”
原来,经过几个月的时间,龙子西经着骆驼东庄和柳家堡之战,早是名声鹊起,吕家兄弟当然也听过,是以有此一问。
龙子西笑道:
“在下的确是飞虎大侠之子,至于少侠什么的,实不敢当。”
只见吕氏兄弟互相看了一眼,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当下起身,再次拜倒在地。
龙子西一惊,扶起二人,道:
“两位壮士请起!为何行此大礼?”
两人起身。
吕艺享显是十分高兴:
“今日见到开天剑法的传人,当真是我们两兄弟的万幸!不过,说来我们却是惭愧得紧。便请少侠移步,我们到隔壁喝上两杯,慢慢说与少侠知道。”
隔壁早摆好了一桌酒席。
众人落座,吕艺享道:
“这原是在下为庆祝胜利而准备的。如今请少侠享用,粗茶淡饭,请勿见怪。”
龙子西看那满桌酒菜十分丰盛,却哪里是“粗茶淡饭”?
喝了几杯,只听吕艺享道:
“我们兄弟两个爱好武艺,对开天剑法仰慕之至。
“只是天缘浅薄,哪里去学此剑法?
“我们也经了几个师傅,却没有一个有真本事的。
“但我们实是对开天剑法爱之太深,便各自揣摩了一套剑法,都命名为开天剑法。
“刚才实是让少侠见笑了。”
龙子西道:
“原来如此。两位的剑法虽非真正的开天剑法,倒也自成特点。”
华地宁道:
“你们两个原来是兄弟,可为何有此一争?所为又是何事?”
吕艺享道:
“此事又是让我们惭愧。两位可知我们这里的地名么?”
龙子西道:
“我们初到贵地,却是不知。”
吕艺享道:
“这里统称为吕家冈,却分为两处。
“我这里是前吕家冈,后边是我兄弟的地方,唤作后吕家冈。
“我们两个虽然本事低微,却是我朝开国元勋姜太公的后人。”
说到这里,倒也有几分自豪。
龙子西道:
“是了!姜太公曾封吕地,吕乃是他的氏,想不到两位是太公后人,当真失敬!”
吕子丹道:
“想太公当年何等英雄,但姜氏后人却日渐衰落,到了近两三代,更是无人出仕。我们取吕为姓,也是愧为姜姓,只怕辱没了先人。”
吕艺享接着道:
“我们虽然改姜姓吕,却是太公的嫡系。因此,太公的一件宝物,一直在我们这支保存。”
华地宁道:
“不知是什么宝物?”
吕艺享道:
“两位听过‘上古三奇’的说法么?”
龙子西道:
“这倒听过。乃是文王《易经》,姜公《太公兵法》,再就是在下家传的《开天剑谱》。大哥说的莫非正是那《太公兵法》?”
吕子丹道:
“正是。”
龙子西叹道:
“只道那《太公兵法》失传已久,却原来仍在人间,真乃幸事。”
吕艺享接着说道:
“这件宝物一直由愚兄弟的先祖保存,如今却在家父手里。”
龙子西笑道:
“如此说来,小弟料你们兄弟相争,便是为这件宝物了。”
吕艺享道:
“正是。家父原准备将此宝物传于我们当中的一个,但我们两个都是平庸之辈,没有一个有出息的。唉,家父便犹豫不决,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华地宁道:
“为此你们两个便要较个高低,以求得到这件宝物了?”
吕艺享面露愧色,道:
“华兄弟说得不错。
“我们知道这宝物人人都想得到,虽然我们本事低微,但不论献给何人,岂非求之不得?自是可以换来一场大富贵。
“所以……”
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愧色更重。
吕子丹冷笑,接话道:
“事情做也做了,说便何妨?”
吕艺享道:
“难道只是我自己在做吗?你不也是同样的心思?”
吕子丹脸上一红,道:
“不错,我也曾想谋害于你。今日见到我们最为敬佩的龙少侠,倒要请他做个公道。”
龙子西心道,一定是他两个为争兵法,互相谋害,那可是一件大大不妙的事情。
这样一件羞于启口的事情,倒也不要让他们说了,免得太窘。便道:
“你们兄弟之争,在下如何做得公道?令尊自来调停才是。”
吕艺享道:
“家父的确为我们做过调停,但那时我们两个都正年少,如何肯退让?家父对我们甚为失望,一气之下于五年前进了山里隐居。”
华地宁问:
“是杜父山么?”
吕艺享道:
“杜父山?那却不是,这个唤作吕公山。”
龙子西见说不是,也不多问,道:
“他老人家一定是把兵法带进山里了。那么你们还争什么?”
吕艺享道:
“不错,家父的确把兵法携进了山里。
“却是临行时说过一句话,让我们五年后有了出息再进山找他,谁的出息大便把兵法传给谁。
“于是我们两个打了五年,却始终难分胜负。
“明天便是进山之日,便约了今晚再行较量。”
龙子西道:
“原来如此。不过,据小弟看你们两个,武功实是相差无几,想要分个高低,便是再打上三天三夜恐怕也难有结果。”
吕子丹突然站起:
“便是打上十天十夜也一定要见个高低!”
看着吕艺享的目光却是十分凶狠。
吕艺享也“嚯”地站起,冷笑道:
“打就打,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两个人面露狠色,马上又要动手。
龙子西起身笑道:
“两位大哥且勿动怒。听小弟一言如何?”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都坐下。
龙子西款款而言:
“在小弟看来,两位恐怕对令尊的意思多有曲解。
“他老人家只说看你们哪位更有出息,却并未说看哪位武功更高。
“武功高就一定有出息么?武功低也未必便没有出息,是也不是?
“两位却如何只在‘武功’二字上动心思?”
两人听了这话,都觉有理。
没想到五年来,只把武功和出息划了等号,实是有失偏颇,不觉一时气馁。
良久,吕艺享道:
“依少侠之见,却当如何?”
龙子西道:
“依小弟之见,两位也不必再比。
“既然明天是进山见父之日,多备物事,尽管进山,却是问清令尊如何便算有出息,那时回来继续努力,再来比过不迟。”
二人听了,觉得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便道:
“如此,倒要请少侠同走一遭,不知可否?”
龙子西道:
“令尊乃是当世高人,如允得见,实乃幸运。”
当下众人又喝了数杯,看看将近深夜,便撤了席。
吕子丹带着自己的人马自回己庄。
吕艺享去安排明日进山的事情。
龙子西和华地宁自行歇息。
龙子西临睡前心中核计:莫非,田姑娘要我找的东西便是那《太公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