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抱着手臂走出大营,胡三海和十三守在门口。
“三海,殿下睡了。殿下遇刺一事尚未有线索,我要亲自去查查。殿下交给你照顾了。”
胡三海弯下腰:“侯爷,殿下还是希望您在身边。刺客的事,奴才会派人去查。”
她扯了扯嘴角,不再看他:“我意已决,殿下醒来,你如实转告便是。十三,走了。”
回到侯府已经是傍晚,黄昏落在天际,美轮美奂。云层翻起艳红的波浪,橙色一轮太阳渐渐落下,将远际无边的天染成浅淡的紫色。
云昭翻身下马,匆匆跑进门。
先生和云朵正在剪理花草,见云昭跑进来,云朵兴奋地跑过去抱住她。
“阿姐!”
云昭的目光看向先生,见他微微一笑,这才松了口气抱住云朵。“想我了吗?”
“我好想你。”云朵在她怀里蹭了蹭,“阿姐,下次你出门也带着我好不好。”
“我出门都是危险的事,带着你做什么?”
“我就是想陪着阿姐。”
“好云朵。”她摸摸云朵的头,“我有话和先生说,一会儿咱们一起吃饭,好吗?”
云朵撒开手,乖巧地点头:“我去花厅等你们。”
云朵离开院子,云昭扑过去抱住先生。
“昭儿。”
云昭抬头看他。他的眉目柔软温和,眼里的笑意干净宠溺。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岁月无情地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眼尾的皱纹,目光里的沧桑。
“十三说你遭了刺客,有没有伤到?”
王砚书摇摇头:“老五把我保护得很好。”
“砚书,等报完剿匪的事,咱们就成亲吧,成亲后我再陪你回九江。”
王砚书微微蹙眉,困惑地看着她:“不是定在五月十三?怎么忽然这么着急?”
云昭眼里泛起泪意。她摇摇头:“我就是想早点嫁给你,只要我嫁你,每天都是吉日。”
王砚书莞尔,将她搂进怀里:“好,明日我便去催催婚服。都听昭儿的。”
夜半临深池,池里的鱼都懒怠地散在各个角落。一弯弦月落在池中,冷冷清清。
云昭静立池边,目光落在水中弯月,波光粼粼。
鬼魅一般的黑影出现在她身后,两人躬身一拜:“侯爷。”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老五和老九对视一眼,老九低下头:“皆无所获。”
“老九,你说这世上能把事情做得如此周密,滴水不漏的人,能有几个?”
云昭轻声问:“东宫近来有动作吗?”
老九摇头:“方廷尉仍派了人在探查此刻的事,但也没有线索。太子殿下这些时日除了见朝臣,只有赵姑娘时常出入东宫。”
自己刺伤自己,却迟迟没有动作。太子究竟为何呢?
云昭捻着指尖,转过身来。
“五叔,派人盯紧东宫,不要让人再伤了殿下。”
“是。”
“另外,除了小十七,再多派些人看护先生。”
“小主人放心,我这就吩咐下去。”
西山匪患的案子于四月初彻底审结,涉案之人皆按罪判刑,邯郸府和刑部一同负责。王砚书因此忙了好些日子。
婚服送来那天,云昭正是休沐。婚服挂在衣架上,站在阳光下,绸缎的光芒隐隐约约,大红的底色上用铜丝混红线绣了缠枝纹,看起来低调又典雅。
云朵托着腮看他们的婚服,先生的那一套是同样的纹饰,一看便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