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道道逐渐模糊的唱喏声,刘胜提着袍摆,小跑上层层长阶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宣室殿外。
待来到宣室殿,刘胜也是一板一眼的解下腰间佩剑,又脱下脚上穿着的布鞋,还不忘郑重其事的整理一番衣帽,才神情严肃的跨过高槛。
“儿臣胜,参见父皇”
“惟愿吾皇千秋万代,长乐未央”
一套标准到无可挑剔的宫廷礼仪,也是让殿内朝臣百官不由连连点头,便是历来以‘严守礼制’闻名的奉常卿,面上都不见丝毫不愉之色。
但很快,反应过来的殿内百官便次序坐直了身,静静等候起了刘胜的下文。
——公子刘胜,若说有什么性格最为朝野内外熟知,那除了丧心病狂的孝顺之外,便是同样丧心病狂的不按常理出牌!
今天,刘胜能出现在公卿百官云集的常朝之上,就必然意味着这场常朝,会因刘胜的出现,而发生一些令人始料不及的变数。
对于这一点,天子刘启显然也有明确的认知,只刹那间,便后悔起‘宣刘胜入宫’的决定来。
但可惜的是,这世上,从不曾有后悔药可寻······
“儿臣,有奏!”
来到宣室殿正中央,朝天子刘启规规矩矩躬身行礼,又拱起手,朝殿侧的朝臣摆列环一躬身,刘胜便满面严肃的昂起头。
“但在禀奏之前,儿臣有一事,要同中郎将郅都对质!”
铿锵有力的道出一语,刘胜便不顾殿内百官古怪的目光,以及天子刘启微微眯起的眼角,只自顾自侧过身,望向殿侧的郅都。
“敢请问郅中郎。”
“四日之前,也就是太宗孝文皇帝二十三年秋九月十六,父皇游于上林苑,郅中郎奉诏随驾,途遇野彘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