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卯时三刻。
和往常的每一天一样,长安城的宵禁,于卯时三刻的更声之后,照例解除。
长安城内维持了一整夜的警戒,也在宵禁解除前恢复正常;
大队禁卒赶在宵禁解除之前,从长安各城门退出城外,回到了位于长安城北郊的北军大营。
就连昨夜,被里外三层禁卒层层包围的太上皇庙,此刻也已是恢复如初。
与过去相比,长安城唯一的一处不同,就是太上皇庙的北墙上,多出了一圈明显有些过于崭新的冥砖。
——除此之外,一切如故。
长安城内,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非要说发生了什么‘大事’,那就是皇九子胜、七子彭祖二人,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被投下廷尉大牢:诏狱。
与兄弟二人一起走进廷尉大牢的,还有一位老态龙钟,且满带着愤怒的老者······
·
“丞相,小的实在做不了主······”
“滚!!!”
廷尉属衙,诏狱。
看着牢房之内,面色苍白躺在草堆上的刘胜,申屠嘉只猛地一抬脚,将面前的狱卒踢飞出去!
“哼!”
“——你做不了主,老夫做这个主!”
“莫说是请医师为公子整治,就连你这条狗命,老夫也做的了主!”
“滚!!”
“叫廷尉亲自来见老夫!!!”
凌晨发生的事,申屠嘉正愁有气没处撒,刚好这狱卒撞上枪口,自也是没能躲过这一劫。
待狱卒惶恐的从地上爬起身,头都不回的朝牢房外跑去,申屠嘉却早已是回过身,面带担忧的来到了刘胜身边。
“如何?”
焦急地一声询问,惹得那老医师下意识一惊,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过头,而是将手轻轻按在刘胜的左臂上,温声提醒道:“公子,可万莫活动左臂。”
言罢,老医师这才侧回过头,手依旧按在刘胜的左大臂上,一刻都不敢松开。
“公子的左叉骨,似是受了钝击,已然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