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薄太皇太后这声低语之后,就连着最后几人,也都悄然退去。
——包括天子刘启的生母,当朝太后:窦氏在内······
“跪下。”
众人退去,殿门紧闭;
殿内只剩下太后太后薄氏、天子刘启这祖孙二人时,一声无比淡然的吩咐声,于御榻之上响起;
若是叫外人看见居然有人,让天子刘启跪下,必然会觉得这人胆大包天!
但薄氏道出这声‘跪下’时,那语调淡漠到就好似说了一句:坐吧。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刘启便快速调整好面上神容,顺从的在殿中央跪下身来。
待再抬起头时,刘启也终于看见:祖母薄太皇太后本该呈现出虚弱、病态的面容之上,再次出现了那令人骇然的冰冷,以及蔑视一切的淡漠·······
“臣不贤,可罢;”
“臣不忠,可杀。”
“堂堂天子之身,竟被臣下逼到非要损毁太庙,才能与之抗衡的地步了?”
神情古井无波的发出一问,薄太皇太后那锐利的目光,只死死锁定在刘启隐有些惊慌的面容之上;
片刻之后,才见薄氏将目光移开,轻咳两声,又朝刘启的身侧稍一摆头。
“既然已经贵为天子,让旁人责打,便不妥当了;”
“皇帝,还是自己动手吧。”
闻言,刘启缓缓侧过头,就见身旁不远处的地上,静静躺着一支陈旧的竹制戒尺。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刘启便上前拿起那支戒尺,然后又回到殿中央跪下身来,用戒尺一下下拍打在自己的手心之上。
啪,
啪;
啪。
极具规律的拍打声,让人听了,都不免觉得似是听到了音律;
但若是知道这拍打声,竟然是天子刘启在‘体罚’自己,那恐怕没有任何人,敢欣赏着曼妙的音律。
过了不知多久,待刘启手心已是赤红,额角也冷汗遍布,薄太皇太后那清冷的声线,才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