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皇长子也年近弱冠;”
“如果陛下再用同样的方式,估计很难对皇长子起到鞭策作用。”
“再加上晁错的《削藩策》,将梁国的重要性,提高到了关乎社稷存亡的程度。”
“陛下也就顺水推舟,借‘兄终弟及’之名,争取梁王在叛乱中忠于社稷的同时,对皇长子稍行敲打、鞭策······”
听到这里,兄弟二人终是若有所思的再度点下头,流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容。
——这个角度,兄弟二人之前,确实没有考虑到!
准确的说,除了申屠嘉这样历经岁月洗礼,亲眼见证过有汉以来,这过往数十年历史的老臣,根本不会有人能考虑到这个方向。
尤其是堂堂天子,以‘你再不听话,我就换人做太子了’的方式,来鞭策继承人做出改变,实在是有些太过骇人听闻······
“可是,老师;”
“如果父皇真的有这個打算,那恐怕,会有些自相矛盾吧?”
思虑片刻,便见刘胜面带疑惑的望向申屠嘉:“如果这件事,真的让大哥做出了改变,那确实是再好不过;”
“可若是大哥看透了父皇的用意,父皇该怎么办呢?”
“该为大哥能看透这件事,而感到高兴?”
“还是为大哥没有做出改变,而心灰意冷呢?”
听闻刘胜此言,申屠嘉望向刘胜的目光,便不由自主的再次带上了些许欣赏;
但对于刘胜的这个问题,申屠嘉,却很难给出准确的答案······
“或许,这也是陛下正在发愁的事吧。”
“如果皇长子自此脾性大变,从此不再被栗姬掣肘,那也同时证明:皇长子,并没有临朝掌政的能力;”
“可若是皇长子看透了其中要害,笃定陛下不会立梁王,那就不可能做出改变。”
“这样一来,陛下只怕是会既高兴、又担心。”
“——高兴的,是皇长子少年老成,社稷后继有人;”
“担心的,则是栗姬的存在,很可能为江山、社稷埋下祸根······”
“又或者,陛下是希望皇长子,在看透这之后能更进一步,洞察到陛下的心意,然后主动做出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