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沏茶回来的蔡远裴看到这一幕,饶是见多识广也不禁呆住。
“景阳你这是怎么了?先放开致远坐下慢慢说。”
冯祖勋内敛一些,只是眼眶微红,解释道:“我能理解景阳,主要是致远这篇文章作用太大了,蔡公你可知道倘若发表出去,意味着什么吗?”
看到对方郑重其事的样子,蔡远裴也知道了重要性,迅速把茶壶放下,询问道:“汉叔请讲。”
“意味着我们不仅解开了尘封半个世纪的数学难题克罗内克青春之梦,还在代数数论方面领先了世界,最重要的是我们北平大学可能在数学界开辟一个新学科!”
自清末以来,国贫民弱,列强轮番侵辱,国内dòng • luàn不休,想睁眼看看世界,发现早已被人家甩的远远地。
落后就要挨打,愚昧就要被欺。
这些年在外求学的学子,哪一个不被洋人欺过骂过,又有谁能说他没遭受过白眼。
但他们一个个前赴后继去学习,再回到这个满目疮痍的家,不就是为了带回新知识新文化,为他谋求一份希望,早日让她变得更好,恢复往日荣光。
为了更好的追上人家自然科学的步伐,极端者甚至提出废除汉字,全面使用拉丁文,来与西方接轨。
虽已现在的眼光看,完全不具备参考价值。
但从侧面看,足以知道他们对追赶西方科学的渴望。
如今程诺告诉他们,不仅可能追赶上了,还超越了这些高鼻梁,跨步来到开宗立派的地步。
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如何能不让冯祖勋他们激动。
众人皆知蔡远裴对文科很重视,聘请了很多国学大师。
实际上,在蔡远裴心里数学也占据着相当大的分量。
在后面北平大学数学门改为系的时候,校评议会对各系进行分组,蔡远裴直接将数学系列为第一组第一名。
原话是:“大学宗旨,凡治哲学、文学、应用科学者,都要从纯粹科学入手;治纯粹科学者。都要从数学入手。所以各系秩序,列数学系为第一系”。
现如今听到北平大学数学门将要在数学界开宗立派,这让他如何不感到高兴。
“好啊,好啊。”年仅半百的他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闭上眼睛,仿佛看到教书育人的理想已经实现,一批批接受了最新科学知识教育的学子从校园走向社会,座座工厂拔地而起,再也不受洋人欺负。
心里难掩激动。
“哎呦,这眼镜怎么花了,老了老了。”蔡远裴摘掉眼镜,拿起手帕仔细的擦了一遍又一遍。
这份心情,在美留学几年的程诺是完全可以领会的,尤其他清末刚踏入美国领土时,脑袋上还甩了个辫子,更是受人歧视。
所以一旁的他也一直没有言语,沉默的拍着秦奋的后背。
待到大家平复下心情后,程诺坚定道:“有大家在,相信未来一定会更好的。”
“对!”
“有蔡公在,有大家在,北平大学一定能走出更多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