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正尧正好听说霍存生说了这些,一拍他道:“行了知道了,别宣扬封建迷信了,老霍你站远点别妨碍法医办事。”
霍存生退到了洗手间门口,嘴巴里叫道:“这哪里是迷信,我们要对未知事物心怀敬意,现在贸然取出符纸,说不定会尸变的……”
这边老霍说着,那边法医们没耽误干活。
楚法医观察着女尸的嘴巴,喃喃自语:“这事情有点难办……”他说着用镊子轻轻拉扯,脸色微微一变:“遭了!”凭着手感,他感觉那符纸要碎。
洛思微在一旁看得真切,提醒他:“小心!”
郭正尧以为他们是真信了霍存生说的话,掰了掰手指咔咔作响:“怕了?放心吧,就算是起尸了,我也能给她按回去。”
“怕尸体就不当法医了。”楚时岁的双眼还是盯着女尸的嘴巴,他换了个角度,“我这辈子解剖的尸体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唯物主义战士不信这个,我们是在发愁怎么能把这东西完整取出来……”
洛思微在一旁道:“这种符纸都是手绘的,每个人画出来的风格不太一样。符纸如果是为了作案特别准备的,纹路一定非常特殊,回头去查查符纸的来路,问出是谁购买了符纸,或许可以锁定凶手。”
所以符纸要尽量完整,这样才能够把符上的朱砂以及图案当做线索,去反查凶手是谁。
可以说,这是这一案的重要物证和线索。
霍存生听他们说着,也不再提起尸的事,适时拍了个马屁:“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还是洛队想得周到,回头我去联系一下东澜的半仙神汉,保证把事情的原委问出来。”
时间推移,尸体移动都有可能让证物受损,但是现在女尸的舌头和符纸沾到了一起,很难分离。
说到这里楚时岁看向人高马大的郭正尧:“郭队你别光看着啊!过来帮忙。”
操作的难点在于稳定尸体,符纸被塞到了喉咙里,必须让女尸的头扬起来,脖颈伸直才能够取出。那尸体又重又滑,很难固定,蓝安安和洛思微在一旁扶着吃力。
郭正尧闻言急忙撸起袖子站上了浴缸的边缘,隔着手套从耳朵下方托起女尸的下颌。
女尸下巴的触感又凉又滑,隔着一层手套让人恶心。郭正尧和楚时岁两个人配合着,一个拉着脖颈,一个用镊子把那些黏在舌头上的纸屑仔细刮下来,再小心翼翼地把符纸从女尸的嘴巴里夹了出来。
折腾了十几分钟,终于把那张符放在了物证袋里。
楚法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幸好那符纸叠得厚,中间有一部分没有被沾湿,应该能够做展开还原。”
洛思微道:“辛苦了。”
楚法医把物证袋递给了蓝安安:“回头试试用电脑扫描重建。”
接下来就是常规的尸检,尸块被从浴缸里打捞出来,放在一旁的地面上。
清理过后可以确认,尸体一共有两具,是这里的女主人周子荼和她十三岁的女儿郑聪聪。
蓝安安一边做尸表勘查,一边自言自语:“惨,这也太惨了。”
尸体胸口处有刀痕,其中周子荼身上的伤口最多,密密麻麻足足有十几处,最深的是胸口的一处,扎穿了胸腔,贯穿了身体。
分尸的伤口处没有生活反应,应该是死后分尸。除此之外,周子荼的身上还有一些陈旧伤,应该是多年以前留下的。
法医确认,两人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前天晚上十点到第二日凌晨四点这段区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