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的药都放在分层格里,每顿要吃的我都帮你分好了,你就一格格地吃过去。”时繁星将分好药的盒子放在一边,只拿了现在要吃的几粒药递给闻靳言:“等快吃完的时候我在帮你续上。”
见时繁星递来的药片明显比日常服用的要少了许多,闻靳言皱眉道:“这是邵劲送来的?”
“恩。”听闻靳言问起药片的事,时繁星当即心下一怔,但却没在脸上表现出丝毫异样的情绪,伸手将温好的水递了过去:“怎么了?”
“这些……跟我平常吃的不太一样。”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什么?”
“邵劲说这些药是新到的,效果比你之前吃的那些要好很多,最关键的是不用每天都吃那么多。”
闻靳言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
“换药也是正常的。”担心闻靳言会怀疑,时繁星又佯装镇定地给他解释:“有的药呢吃的时间长了,身体就会对它产生耐药性,通俗点说就是效果没刚开始的时候明显了,所以在服用过一段时间后要适当更换。”
见闻靳言的表情似乎还是不怎么相信,时繁星接下去说道:“你这药我找陆漾看过了,药效确实比你之前吃的要好。”
或许是因为时繁星提到了陆漾,闻靳言这才仰头把药片吞下。
时繁星将水杯递给他。
闻靳言咽下药片后停顿了几秒,之后才接过杯子喝水。
“那小子不是出去买个东西,怎么还没回来?”
“你说周麟?我让他带着屁登先去医院附近的酒店住两天,省得在这儿吵你。”
“哦。”
“哦?”时繁星伏下身凑到他耳边低声笑道:“担心你那未来小舅子?”
闻靳言转头看她:“我担心你送我的那只小母狗。”
“放心,周麟挺喜欢我送你的那只小母狗。”时繁星故意重复了他对屁登的称呼,果然下一秒他的脸就‘蹭’地红了,时繁星深知他的脾气,这会儿要是再说上两句,他肯定会恼羞成怒,所以她很识趣地没再在这个话题上深聊下去,而是从兜里摸出个什么东西来放到他面前。
掌心摊开,是一根青苹果味的棒棒糖。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
嘴里十分嫌弃地小声嘀咕着,但想吃糖的心还是很诚实的,话没说完闻靳言就拿走了她手里的那根糖,不过他倒是没急着吃,拿了糖后就直接塞进自个儿兜里去了。
时繁星看破不说破,笑着问他道:“今天天气好,我推你去下面公园散散心?”
闻靳言拉了拉身上的病人服:“就这么下去?”
“谁下去散个步还换身衣服的?放心,底下都是你的楼友,都穿这身。”
“不去。”
“没人认得出你。”
闻靳言往基基床上一躺,不动了。
“行行行。”时繁星妥协:“那就带顶帽子?”
闻靳言的心开始动摇。
时繁星伸手在他腰上戳了两下:“天气预报说下午有雨,趁着现在阳光正好,我扶你出去散散步,你要再不走的话,今儿个又得在基基床上躺一天了?”
“别动,叫你别动了……”闻靳言扭着腰避开时繁星戳他的手指,可越躲她越戳的起劲,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指尖递上他腰际的时候还是能隐约感觉到温度,像是过了电似的酥酥麻麻,令他的腰一下子就软了:“时繁星你住手,欸……”
他越躲就越是扭得厉害,那腰就跟没长骨头似的,扭得她心痒难耐。
“我去我去,我去还不行吗?”闻靳言讨饶,他是真的很怕时繁星摸他的腰,比挠痒痒都让人崩溃。
“还换不换衣服了?”
“不……不换了不换了……”
“真不换?”
闻靳言濒临崩溃:“不换不换,真……啊……”
一声从喉咙里逸出的低吟,让两人同时怔住。
片刻后,闻靳言连忙推开捉弄他的女人,扯过被子将头蒙住不敢见人,而时繁星则直起身在病床边站着,从听到闻靳言那一声低吟之后到现在整个人都是麻的,腺体里更是疯狂涌动着什么,像是随时都要喷薄而出。
“我……”时繁星佯装镇定地干咳一声清清嗓子,随后立即转身朝病房门口走去:“我去给你推辆轮椅过来,出去的时候也方便点。”
闻靳言蒙在被子里没吭声,等外头传来关门声才终于松了口气,可这会儿静下心来一想,满脑子又都是时繁星弄他腰的场景,以及刚才时繁星哑着嗓子跟他说话的声音……没来由地,他又感觉心跳得厉害,连带着自己的身体都莫名起了种异样的感觉。
他开始渴望她的抚摸。
“草”闻靳言哑着嗓子怒吼了一声,想将这种奇奇怪怪的感觉从自己心里、身体里驱逐出去。
“轮椅来了。”
门一开,隔着被子都能清晰地听到那女人略带沙哑的声音。
闻靳言的腰又是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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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房里窝了两天,闻靳言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发霉了,一照见外头炽热的阳光就跟重获新生似的,心情格外愉悦。
“朋友,你也是17楼的?”
“我不”
“我瞧着你就像住17楼的。”就在时繁星推着闻靳言晒太阳的时候,突然迎面来了个戴帽子的高个儿男人,一见闻靳言就跟见到了十几年未见的老朋友似的,立即过来打招呼,还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了闻靳言旁边的石凳上,伸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肩。
闻靳言扫了眼肩上多出来的手,眉头瞬间凝成了线,抬头一个劲儿地朝时繁星使眼色,让她把人赶走。
时繁星装成听不懂的样子,无奈地耸了耸肩,实则心里已经快要憋忍不住笑出来了。
“时”
“朋友你要乐观,要保持好心情。”高个儿男人用力搂了搂闻靳言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鼓励他道:“都住到17楼了就得看开些,多出来晒晒太阳,多跟人交流交流……不过说实话啊,我的情况要比你好些,你看你头发都没了还戴个帽子,我这头发才刚开始掉。”
闻靳言越听越糊涂
他在说什么?
什么17楼,什么头发没了……
割个阑尾而已至于让他看开些?
时繁星别过脸去尽量憋住不笑。
见闻靳言不吭声,高个儿男人问他道:“你这头发从开始掉到完全掉光要多久?”
“我没掉头发……”
“我同一病房的人大概是一年多,不过他运气好,等到好心人给他捐献骨髓了。”
“……”
闻靳言抬眼瞪向时繁星。
“这是你老婆?”高个儿男人顺着闻靳言的目光朝时繁星看去:“你老婆是个Alpha?朋友你很本事欸,居然有个Alpha老婆,欸你知道吗,以前我也喜欢过一个Alpha,但她说什么a在一起是没结果的,我感觉她不是不爱我,她只是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你说呢?”
闻靳言登时无言以对
朋友,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乐观。
连这种理由都被你想到了。
“还是你福气好,老婆不嫌弃你,还带你出来晒晒太阳。”
“她不是”
“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有时候想想还真的挺让人难过的,朋友你说是不是?”
闻靳言沉默良久,望向鼓励他的高个儿男人道:“你说得对,所以你绝对不能放弃,等你病好了从医院出去了,外面什么样的Alpha没有,没准你也能遇上个不嫌弃你,还天天带你出去晒太阳的Alpha呢?”
“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繁星。”
时繁星闻声转过身去,憋住笑意道:“恩?”
闻靳言望着她道:“你认识的Alpha多,要不你给我朋友介绍一两个?”
“……”时繁星干咳两声点点头:“这个行,等朋友你病好了出院了,你来找我,我给你介绍对象。”
“朋友。”高个儿又是用力一搂闻靳言的肩膀,发自内心感慨道:“你这老婆真不错,等你以后病好了,你可得好好待人家,这年头像你老婆这样对你好又特别有爱心的真是不多见了。”
时繁星再也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闻靳言咬牙瞪她。
又聊了几句,‘新朋友’才被找来的护工给带走了,闻靳言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闻总,听到了没,好好待人家。”
“……刚才为什么不说话?!”
“我看你俩聊得挺好,所以就没忍心打扰你俩,你要觉得我做得不对,那我把你朋友再叫回来,我跟他”
“编,你就继续编。”闻靳言摘掉头上的帽子扔给时繁星:“要不是你给我找来这玩意儿,我能被人当成是得了不治之症的?!还头发掉光了,我头发好得很,你看看!你看看!”
说完,闻靳言伸着脑袋非得要时繁星看。
“我错了我错了。”时繁星想笑又不敢笑,赶忙过去安慰:“你头发挺好的,没掉,一根都没掉。”
“你别碰我,见你就来气!”
“是陆漾给我的,都怪陆漾,找什么帽子不好,非得找个这种……让人一看就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