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公子。”
转眼又是两三日,已经是傍晚时分,后街的女人陆陆续续都忙完了手里的活儿,回家给男人做饭去了,街上的孩子乱跑到处疯闹。
相比较于前街的繁华,这里更有一种贴近生活百态的人情味。
而此刻,宁钰却耷拉着脑袋,像是一个蔫了的老黄瓜,有气无力得往回走。
“小娘,要不……咱再换个人问问?”茉莉担心地问。
“罢了罢了。”宁钰抬手弱弱地摆了摆,“我认命了。”
“她们说的也未必全对……”
“我不是说道理,我是明白了,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个人了。”
宁钰长叹一口气,从那天柳思元叫嚣着让她守好寡的一刻,她感觉自己已经炸了。
为了将炸成碎末子的自己重新拼凑起来,她想起了“驭夫有道”的后街妇人。
她来这里找答案来了,于是,她听了张大婶的丈夫是如何帮她拉扯孩子的,李大妈的丈夫是如何在婆婆面前护着她的,王嬢嬢的丈夫是如何给她吹热粥的,甚至,刘奶奶的丈夫是如何死前告白的……
听了那么多的故事八卦,都是好结局,起码那些男人都因为女人的关心照顾而有了改变和反馈,而柳思元呢?
宁钰越来越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
柳思元那个逆子他没有心!
他只想看自己的热闹,无论自己怎么用“母爱”灌溉他,他不但不发言,他还从土里跳出来,叫嚣着说自己的根已经烂了,舞起来要气死自己。
“小娘,您再想想,或许有别的法子呢。”茉莉上前扶着宁钰迈过门槛,从后门进了别院,一步一挪地往回走。
“法子?我能有什么法子?我哪里和这样的人相处过?当初哥哥和弟弟还在,对我都是那样的疼爱,我哪知道和这种混球怎么办……”
想起哥哥和弟弟,作为家里唯一的一个女儿,她几乎是被父母捧在手心、哥哥弟弟也都谦让怜爱中长大的,如今孑然一身,她心里已是千万重山。
“小娘,我听过一个法子,叫铁杵磨成针,这个柳公子毕竟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兴许他是见多了人对他好,所以不容易被感动?”
宁钰听着茉莉的话,眼前瞬间又浮现出柳思元的那张帅气逼人的脸,可这张脸怎么就长了一张让人想捏住的嘴呢?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宁钰深思熟虑后说道。
茉莉稍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小娘您看咱们是带点茶点去呢还是带点粥菜去呢?”
“去什么去,你说得对,他这种人见多了别人对他好,自然不能触动心灵。
那我就反其道为之,我让他知道什么叫冷脸不贴冷屁股!”
宁钰解气地挥了挥手臂,斩钉截铁,“以后他的事情谁爱管谁管,反正我再也不对他好了!”
“啊?”茉莉嘴张得碗口大。
“让他知道我也是个高冷的,呵呵……”宁钰冷笑一声,“他的事情,我通通不管。”
“嘶……”
茉莉倒吸一口冷气发出声响,人也开始忙着伸手互相搓左右胳膊。
“干嘛呢你?紧张什么?”
“小娘,我这……浑身不得劲,您刚才冷笑的样子,和柳思元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宁钰立马否认,可眼前却忽然闪过冷笑的柳思元的样子。
这种斯文又冷淡的样子,的确是shā • rén,想当初宁钰也是排除众多舔狗,选择了当时还算自我的林梓清。
如今对比一下,这个柳思元那是真自我,真高冷,真在点,真心动。
可惜了,一张废嘴毁所有,宁钰赶紧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疯了吧,让他科举之后自己拿了钱财吃香喝辣,不比嫁人爽?这年头,谁还碰感情啊,宁钰就差给自己不清醒的脑子一锤子了。
“这种人成天拉着脸,都影响我心情了,看样子以后要更加远离才对,以后他的事情,都别告诉我,让我快活一阵子,说不定他浑身不得劲,自己就找来了。”
宁钰说着,扔出了一个很放心的眼神。
“小娘,小娘!哎哟,您可算是回来了!”远远的,小栀看见两人就已经跑起来了。
“瞧瞧这个皮猴子,肯定是嘴馋了,快把后街上买的皮糖拿给她。”宁钰笑着转头对茉莉说着。
“什么皮糖啊,我不要,哦不是,现在先不要,”小栀慌乱地挡了两下,脸上已经急得涨红了,“小娘,出事情了!出大事了!”
“你可别唬人了,咱们院里如今能有什么大事?怎么,有人给我下聘礼了?”宁钰打趣地笑着。
“小娘您可别开玩笑了,您看看这个吧!”小栀说着将一封书信给了宁钰。
“小娘,是……柳公子邀请您同去书院!看来您说的没错,他对您……就是动了歪心思。”小栀紧张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