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眼前的东西让我简直大吃一惊,在宜丁市这个小地方还有人收藏这种高货。
男人把漆盒掉了个个,推到我的面前,抬手示意让我仔细看看。
一只巴掌大小商周时期的白糯翡翠鱼,我赶紧从抽屉里拿出手套戴在手上,对于这种老物件,不戴手套就是暴殄天物。
商周距今年代久远,虽说玉器出土的不算少,但大多数都是些和田老玉,像我现在手里这种用翡翠做成的玉器可谓是少之又少。一般在古玩市场上流通的不是商周的,就是上周的,可在我看来这条应该是前者。
“这。”我把翡翠鱼又放回盒子里,表情有些凝重,“这我不能收。”
“您放心,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干净的很。要不是因为家里老人重病,我才不会把它折现。”
不是不能收,而是没胆收。商周时期能保存这么完好的物件,八成是从土里淘出来的,黑胖子满嘴跑火车,这要是祖传的,那他祖上还不得是个皇亲国戚。
“您这成色分分钟能上拍卖行,要不然我给您介绍几个渠道。”我还是一意拒绝,虽说这东西很合我的眼缘,但做这行的最忌讳被沾一身腥。
“我这实在急用钱,要不然早上拍卖行了。”男人额上又冒出一层汗珠,他在桌底下给我比划了个数字,“就这价,您看行不行。”
两万块!
我眨巴了下眼睛,下巴差点惊的掉到胸口上,这下子可是捡了个大便宜,转手一卖翻个几十倍是没问题啊。
“也不是不行,谁家里还没有个急事了,就当帮您忙了。”我努力掩盖着脸上的笑意,从里屋赶紧签了张支票,生怕这人反悔,“支票可以吗?”
男人没有半点犹豫,随即点点头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汗,拿起支票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一般做成了这种大单子,我都会请对面的老板一起吃个饭,这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可能家里真是有急事吧。
我摘下手套把漆盒递给安好:“看这品相,看这颜色,绝不绝?”
“翡翠鱼。”安好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放大镜观察了起来,“上面还刻着个卧在榻上的女人。”
“啥?”我挑挑眉有些激动,从安好手上一把拿了过来。
商周玉器大部分多为扁平造型,大多是先将玉器切割成板状毛料,再进行加工造型。多为浅浮琢的雕刻手法,我手上的这条翡翠鱼就是这样,料子薄刻痕浅,平面光素大大的发挥了玉的自然美。
它整体呈现出一个鱼的造型,鱼眼处打了个孔洞,应该是当作玉佩戴在身上的,鱼身上雕刻着个半卧在床榻上的女人,看服饰也是商周时期的女子,我猜测可能是古代情侣间的定情信物。
安好双手盘在胸前握着古剑低声自言自语道:“这东西怎么这么眼熟。”
“你还能见过这个?”我轻笑一声,心说抓鬼我不如你,但在古玩这方面我才是专家,“光是这种成色,全球范围能找出来十个都算你厉害。”
安好没搭理我,盯着桌子上的翡翠鱼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嘶”,刚拿起来翡翠鱼就发现手指被桌子划破了个小口子,我吹了吹手指,把沾在翡翠鱼上的血迹擦干净。
安好把我手中的翡翠鱼放回了漆盒里,拿过窗台上的医药盒给我包扎了起来:“老物件沾血不吉利。”
夕阳洒满玉人山,整座雪山都显得金灿灿的。总而言之,今天也算是好运气,虽说赔上了个楠木柜子,但白捡了块商周翡翠也算是开张了。有安好在店里,白天那只琴灵也不敢再来找麻烦。
刚吃完晚饭,我伸着懒腰走出店里透透气,余光瞥见了蹲坐在门口台阶上的安好。
路灯昏黄阴暗,安好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摸着隔壁水果摊的大黄狗,刘海遮住了他半边脸,我根本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正当我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安好却先开了口:“咱们家族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哈欠打了半截,我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心说自小我就被安家人赶了出来,一直跟着爸妈在城里住着。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家族里的事情我也没兴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