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正好尹元瑛和尹元琳不想走,你把她们留下就是。”尹元哲笑道。
这两年他两个妹妹吃了不少苦头,如今来了这里只想好好受用一些日子。这里没有长辈管教,叫她们住在此地岂不是自由自在?
桓辞听了拍手叫好,忙看向伏慎问道:“可以吗?”
伏慎笑了笑:“你的家自然是你做主。”
“什么你的家,是咱们的家,你可别拿自己当外人。”桓辞敛眉道。
尹璇这才感受到了眼前这位天之骄子被罢相后的那点点难堪,如今只当作没听到两人的话,仍旧逗弄怀里的婴儿。
进了内仪门之后便是原先桓远的住处,如今空荡荡的,只供奉着他的牌位。桓辞携着伏慎进去给父亲磕头上香,顺带说了几句话。就要站起来时,伏慎却拉住她的手让她跪回去,对着牌位道:“今日伏某特来向王爷道歉。原该三书六礼迎娶阿辞,如今让她受了委屈,只求王爷原谅。”
说罢他朝着父亲的牌位叩首,道:“王爷是为我大荣战死的,今日伏某在此发誓,一定不会辜负您的女儿。”
桓辞眼中又蓄了些泪,跟着他磕了个头:“阿爹,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今日她只想高高兴兴的,于是伸手擦了把泪,将伏慎拽起来便往外走。正院后头就是她住的地方,这已经是内院了,舅舅他们不便进来,于是便留在外头。但伏慎是日后这府上的男主人,桓辞于是拉着他熟悉环境。
伏府的墙她已经爬过许多次,在那府里头可谓是轻车熟路。而伏慎就只来过两次定远王府,一次是当年被定远王叫来的,那时他只在前头待了一会儿,什么都没看清就被赶走了,另一次就是去年来的时候,只是那次他也没待多久,见过桓辞后就赶到京城面圣去了,因此这倒是他第一次瞧见桓辞的闺房。
京城里头寸土寸金,即使是丞相府也没大到哪里去。桓辞见着自己的闺房复又开心起来,这不比天子脚下舒坦多了?
逛了一圈后她便出了院子,前去西边的院子里头看望舅母和两个表妹。三人早知道她要回来,一早就站在院门口等她。
“舅母。”桓辞才刚看见一个脑袋就飞奔过去。并不为其它,她这舅母是出了名的能人,赚钱很有一套,桓辞如今修建书院出了一大笔钱,正需要跟她学习一二,免得日后府上入不敷出。
尹元瑛和尹元琳两个人已猜到了伏慎的身份,落落大方与他见了礼,拉住桓辞嘘寒问暖。
桓辞这两个表妹一个二十一个十八,都生得花容月貌,以前也常跟着她闹,只是后来渐渐大了以后出不了门,结果就只剩下桓辞一个人孤军奋战。
桓辞想着出外头去住的主意一定是舅母出的,她这人断不肯给别人添麻烦,于是忙提出让她们在这儿住着。
“那怎么能行。”舅母挽住她的手往屋内走,偷偷瞥了眼眼观鼻鼻观心的伏慎,“怎么好打搅你们小两口,就是这两个丫头我也不许她们长住。你放心,舅母看重的宅子离这儿不远,你出了门之后走一刻钟就到了,到时候也是常常来往。”
话说到这个份上,桓辞也不再坚持,只叫她们先安心住着,等那边收拾出来以后再过去也不迟。
三人许久未见,自然有许多话。伏慎独自坐着发呆,不时看看窗外的参天大树,暗自感慨王府果然是有些年头了。
桓辞正将修建书院的大花销一件件讲给舅母听,这才知道自己竟然也上了些当,白给人家送了好多钱,于是捂着胸口心疼自个儿白花花的银子。
瞥见伏慎在出神,她忙吩咐厨房的人尽快摆饭,让舅母她们等会儿到她那院子里头去,而后便领着伏慎出了西院。
一路向东行去,二人走了半晌才走到一处幽静偏僻之地。伏慎抬眼望去,只见这里一座湖泊,对面隐隐约约能看到建筑。
桓辞拉住他的手往桥上走,隔着老远指给他看:“那地方你一定喜欢。原本是父亲修来纳凉清静的地方,只是这些年搁置了,倒是没人住过。如今你来了,把那里收拾出来当作我们的院子如何?”
伏慎顺着她的指引走过去,果见这地方与别处不同。院子里种了竹子,小径上铺着石子,门窗也别具一格,与他之前带桓辞去的那座城外的小院有异曲同工之妙。最难得的是,这里倒比别处凉快些,一看就是特意选的址。
察觉到伏慎微勾的嘴角,桓辞也终于放下心来,就怕他不把这里当自己家,那样才让她觉得不痛快。二人已走了有一阵子,如今腿也有些酸痛。王府里头倒还有大半的地方她还没带伏慎逛过,只是今日她是逛不动了。
厨房今日特意做了许多好东西,就等着她回来孝敬她。桓辞听说可以用饭了,拉着伏慎往自己的院子里走,让他们把饭摆在前厅,又着人去外头请舅舅和表弟快些进来。今日是王府的家宴,无需守那么多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