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公交有些空,陈赐知道她容易晕车,挑了最靠前的空位坐下。
但位置狭窄,他那双长腿无处安放,只能曲着。
陈赐想起她方才的问句。
——你也是来约会的吗?
也。
仿佛心有灵犀,她双手捏着面前的栏杆,下巴搁在上头,悄咪咪地侧眼看他。
陈赐:“今晚是去约会的?”
“没,”小姑娘轻声,很无辜地抬眼,用最柔软的语气说着最放肆的话,“但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其实也可以。”
“……”
她不太想说,因为程新觉看起来不像个好人,她怕陈赐知道之后,不允许自己和他来往。
第二就是……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觉得,其实没有必要事事对他坦白。
他只是哥哥而已啊。
又不是恋人。
有的事,哥哥没有必要非得知道的。
车厢内安静下来,只剩车辆运行的声音。
他没有再问,她也没有再说。
到家后,二人回了书房,各做各的,直到夜深也没有交流。
宋嘉茉收起最后一本习题,离开前,抬起眼问了问:
“对了哥,你真有女朋友啦?”
他正在写题,闻言头也没抬。
“没,特意去捉你的。”
“…………”
那我谢谢你啊。
他没再说话,宋嘉茉耸耸肩,收拾好书包去睡觉了。
*
第二天课间,她正想趴着休息会儿,突然被人敲了敲桌角。
“别睡啦,外面有人找。”
“谁啊?”
“二班的程新觉,说昨天有事没说完。”
噢,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宋嘉茉揉揉眉心,走了出去。
那人正倚着栏杆在笑,宋嘉茉看到他的第一眼,很自然地愣了下。
程新觉笑道:“抱歉,昨天让你等了那么久。”
“没事,”她很快恢复,顺着接话,“毕竟是我找你嘛。”
他先是说了会儿昨晚的情况,表达了自己迟到的歉意,几分钟后才进入正题:
“听说你找我问社团的事情?不过这个说来话长——”
确实说来话长,他还只来得及开个头,上课铃就响了。
男生朝她笑笑,“下午体育课再见,小宋同学。”
宋嘉茉迷迷糊糊地点了个头,回班的时候还在想:
既然这个事说来话长,为什么要还要在课间来找她呢?几分钟肯定讲不完吧?
可还没来得及思考出答案,掏空身体的数学课开始。
等到下课,她早没了胡思乱想的兴致,去小卖部买了罐冰咖啡救命。
在小卖部碰到班长,说起课间的事,她忍不住开口道:“原来他就是程新觉啊?”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宋嘉茉摇摇头,“以前好像看过他打球。”
那场球赛,陈赐和他是对立阵营。
中午她也没出去吃,听说食堂有糖醋排骨和炸里脊,这两道是学校的招牌菜,一点都不比外面差。
她今天运气好,一个人来食堂,本来以为会无聊,没想到陈赐也在。
食堂用的是学生卡扣费,陈赐刚点完,正要把卡挪开,一根白皙纤细的手指贴上卡面,轻轻朝前一按——
“滴”的一声后,二次扣费成功。
他回头,对上小姑娘笑眯眯的眼睛。
她生了双笑眼,笑起来更是无辜可爱,卧蚕鼓鼓弯弯,对掌勺阿姨说:“来份一样的,谢谢。”
可乐她选了冰的,结果刚坐下,旁边的人长臂一展,把自己的常温可乐跟她的换了。
她不太乐意:“干嘛,要喝冰的你自己去拿呀。”
“少喝冷的。”
她才不信是什么关心她的身体,撇了撇嘴:“切,你就是怕冰手,然后等我拿个冰的,再跟我一换。”
宋嘉茉转头望向陈赐,一脸看透地说:“你真有心机。”
“……”
最后她只能认命,与常温可乐相亲相爱,只是一边喝,眼神还一边往他那儿飘。
“哥,你知道你可乐旁边为什么会有水汽吗?”
陈赐筷子停了下,知道她又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