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又被人捏了一下耳垂,她这才反应过来。
陈赐低声提醒:“换气。”
倏然间意识回笼,她猛地一呼吸,结果被空气呛到,咳了两声。又听到他的笑。
挺愉悦似的,少年连胸膛都在轻轻颤动。
他的呼吸就悬在她的发顶,能感觉到洒下来的热流,而这张嘴唇,方才还贴着她的。
她气恼不过,伸出手就去推他的肩膀,侧身想要出去。
结果被他按住。
陈赐沉声说:“我先出去,你等会儿。”
“为什么?”
咫尺相对的呼吸之中,他喉结滚动:“……太明显了。”
宋嘉茉本还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明显,直到对上玻璃的那一刻,看到自己的倒影。
嘴唇红润,有些肿了,瞳仁上敛着层水雾,目光涣散,整个人像是从沸水里捞上来的。
……
她崩溃地捂着脸,发出些奇怪的声音,像个蜗牛一样倒缩在沙发上。
这要是真的出去,人家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方才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如果这都不叫偷……
少女从鼻腔里哼出几声呜咽,又去找冰凉的陶瓷杯给脸颊降温,外面说了些什么,全听不清楚。
耳畔嗡嗡直响,像是耳鸣了。
幸好这顿饭吃的时间够长,过了十来分钟,她走下楼梯,还能赶上最后一道菜。
宋嘉茉提心吊胆地坐下,但不知道陈赐是说了什么,总之他打点恰当,没有人开口问她,怎么这么晚才下来。
陈芮萱也没有问她,为什么刚刚门开了,又被人关上。
想到这儿,她耳郭又开始发烫。
快吃到尾声时,陈昆骤然开口:“佳佳,你去帮我买两盒烟上来。”
宋嘉茉知道是在叫自己,虽然奇怪,但还是起了身,点头说好。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陈昆又道:“再买箱啤酒吧,陈锐,你去帮妹妹搬上来。”
陈锐也起了身,跟她一起走出家门。
陈锐就是大伯的儿子,比陈赐还要大一岁,虽然不是很健谈,但日常沟通没问题。
买东西的时候,他还笑着感叹了一下:“记得上次见你,你好像还没这么高。”
陈锐比划了一下,“现在就长到我肩膀了。”
二人随意聊着天,说了说爱好和近况,到家的时候,发现陈赐正在辅导芮萱写作业。
芮萱哭唧唧地告状:“妈!哥一点耐心都没有!比陈锐还凶!”
陈赐:“……”
家里六七个人,恍然之间,就像一个和睦的家庭。
后来陈锐在一边玩游戏,芮萱和他互不打扰,宋嘉茉好奇道:“你们在家很少说话吗?”
“是啊,”陈锐道,“她还在叛逆期,没什么好说的,说不了几句就要吵架。”
宋嘉茉撇了撇嘴,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陈赐。
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机,见她看过来,目光扫了一圈,最终落在她抓满松子的手上。
少年扬眉:“你是松鼠?”
不知是想到什么,宋嘉茉笑了一下。
她说:“你知道松子的开壳秘籍吗?”
“什么?”
她理直气壮地伸出手:“你帮我开。”
“……”
陈赐舌尖抵着齿关,给她弄无语了,半晌后失笑,从她手里接过松子。
宋嘉茉看着他剥松子的动作,又毫无预兆地,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有人生来就要做兄妹,那一定也有另一些人,生来就该相爱吧。
九点多,芮萱吵着要回去,宋嘉茉将他们送到楼下。
大伯依然没有走。
她送完客人回到家,发现陈赐和大伯都不在客厅了。
循着声音,宋嘉茉一步一步走到二楼露台。
等她走过去,他们好像没再说话了,陈赐无言坐着,陈昆在抽烟。
烟灰缸里攒着一层烟蒂。
她抿了抿唇,后退两步,见陈赐拉开门走了出来。
“怎么了?”她问。
他笑着拍拍她脑袋,“没事,洗澡了吗?”
“……还没。”
“那去洗吧,”陈赐说,“没事儿。”
她狐疑地抬起头,想问些什么,但看大伯也走了出来,便没再开口。
洗澡时,她出神地想。
他说了两遍没事,那应该是……没什么事吧?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宋嘉茉晃晃脑袋,可能是有什么别的家事要讲,她现在这么草木皆兵的,才更明显。
说好了不再想,但洗完澡,躺在床上,思绪还是不由自主地,回到这件事上。
正在宋嘉茉出神时,门也被人推开了。
陈赐:“怎么点着灯,还不睡觉?”
“这就睡了。”她抿抿唇,又说,“今晚……真的没事吗?”
陈赐坐到她床边,挑了挑眉:“你希望有事?”
“我只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