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无可退,身前是凌冽的刀网,身后是柔弱无助的甄可笑。他若进,就可能受伤乃至身死,可他若退……
眸子凝重,脚跟深深陷入泥土,只见他横刀于手臂,面对敌手突然深深吸气。
旋即冲刺!
轰!
骤雷震撼天巅,闪烁的电芒照耀着毒辣的刀身,寒芒于元吉眸间纵闪而过,而身子已成疯魔之势不退反进!因为只要退步小姐就有危险,而前进就能替她挡下这片如刀般的风雨,只要前进她能毫发无损,那自己便是支离破碎。
也要挡在她身前!
钢刀砍翻左边敌手,反手抹杀右边偷袭,手腕横转握紧刀锋,膝盖在泥地里直直划出一条深深的沟壑,倾斜上撩的刀锋破开了这片风雨!
斩下了两颗头颅!
骤然喷涌的血喷射向天空,轻骑如见了鬼般目瞪口呆,旋即扭头望去,惊骇地注视着那风雨中的少年。
“好辣的刀法!”城门下观望的士兵不禁赞叹,他贴近刘朔云说,“大人,场中局势复杂,我等该当如何?”
“不可动,城西禁军追赶至此,小姐如今私自出逃,按律当斩。”刘朔云搓揉双指,“我们都是郑国士兵,如若劝阻恐危及小姐。且先观望,切记,如若小姐有危险,你们就立刻上去。”
士兵疑惑问:“劝还是……”
刘朔云盯着场中的元吉,眸中厉色一闪,说:“除了小姐,其余人都给我杀了!”
刘朔云在这一刻果断下了决断,如若元吉不敌士兵围攻,他就杀了轻骑和元吉,事后就算城西禁军问责,他也能把责任推到元吉身上。
只有这样才能保全甄可笑,至于后路,他自有打算。
士兵几人面色不禁都现出不忍,面对元吉这般忠心护主的狠角色,他们都由衷佩服,可军令如山不可违。
场中现下只剩一人,他当即朝城门方向喊:“边塞将士见我等苦战,为何不一起捉拿逃犯?”
“守护满红关职责所在。”刘朔云气定神闲,“倒是你等未出示身份,我怎么知道你们到底谁是逃犯,谁是官兵?”
轻骑扯下腰牌抛在雪里,他急声说:“腰牌在此,我乃城西禁军崔校尉帐下亲兵,奉命捉拿逃犯。”
刘朔云根本不买账:“腰牌可作假,还是等崔校尉亲至吧。”
轻骑怒声喝骂:“呸!你等这是通敌!”
刘朔云毫不搭理,轻笑了几声,倒是他身旁的数名士兵都哈哈大笑起来。
轻骑注视了元吉少顷,突然目光转向了瘫坐在地上的甄可笑,随即眸子一转,神色骤然阴沉了下来。
元吉此刻气喘吁吁,他察觉到左半边身子已经失去了知觉,意识也愈发昏沉。
可扑来的对手从不带怜悯,两人于暴雨中对撞,刀锋在厮磨间响彻刺耳的锐声,而僵硬的身体终于力竭,在对抗里输了力气,刀锋陷入了肩头破开了皮肉。
轻骑抓住机会想一刀抹断元吉的脖子,可元吉突然按住肩头的刀背,对方却紧跟着脱手飞步后撤。
直奔甄可笑!
元吉惊觉反应,可他迈动双腿,眼前视线忽然一黑,周遭的雨声也紧跟着被耳鸣声盖过。
等他视线恢复明亮,发现轻骑勒着抽泣的甄可笑,刀锋就贴在白皙的脖颈旁。
轻骑得意地大喊:“放下刀。”
元吉果断地松开了刀,城门下的众人都是神色凝重,几人还攥紧了拳头。
元吉虚弱地说:“放开她,我任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