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许久许久……
噗通!
“请师父受元吉三拜!”
嘭嘭嘭三声清闷的磕头声,所有视线都惊愕地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少年。
元吉垂着头没有抬起,他匍匐在地上,几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屋内雅雀无声,齐舟真人搭住他的手要扶,忽然发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随即便换了手势,轻轻地拍了拍。
便是这一下令大家的表情豁然开朗,欣慰地微笑了起来。
而屋外,大树下,刘台镜看着这一幕,眸子逐渐凝重。
……
中永十一年,三月初九,正值谷雨。
南樊岛靠海多季风,这天里下着绵绵细雨,元吉持着油纸伞走过觅天街,回到百草堂。
四年来他从少年长大成人,样貌越发英俊,修道后身形也比常人高且壮硕,同时身上散发的那股子戾气褪去后,代替的已是深沉与冷静。
“回来了。”第五婷正蹲坐在门前煎茶,她扇着火,头也不抬,“后山寒气重,给冻了半年了都。快进去坐,师姐给你煮茶吃。”
“师父呢?”元吉收拢伞,望屋内瞅了眼,“江师姐也不在?”
第五婷闻言手中动作一顿,她强颜欢笑说:“去拜祭她母亲了。”
元吉张了张嘴没说话,他在开渊谷呆了四年,已经把两位师姐外加师父的底细摸了个通透。
江果的母亲叫江鳕,和烟州江家是远亲,说起来江果和甄可笑还沾亲带故。
后来江鳕被开渊谷的前辈看出根骨俱佳,便带回谷内修道。之后和当今开渊谷掌门不易真人结为道侣,生了江果,在往后人突然殁了,他怎么查都查不清。
“那我去静心湖钓几尾鱼。”元吉说着拿了门后的鱼竿,“晚上给江师姐做点好吃的。”
“等会。”第五婷进屋拿了件外衣,“湖边风大,给披上别冻着。”
元吉接过应了声就开伞走了。
他沿着觅天街出谷,在码头撑竹筏上湖,很快便到了湖心。
而今天钓鱼的不止他一个,湖心飘着一叶小舟,一人正盘腿坐在船头,手里握着竿垂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