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见浴皂快用完了,出来找他大兄拿新的,“起初陛下担心你们再打起来,这两年他想来也来不了了。”
“李当户?”卫长君问出口就看韩嫣,韩嫣也大为意外,李广还好好的,他儿子能出什么事。
卫青见状便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听说病得起不来,也不知道什么病,得有大半年了。”
嘟嘟出来问,[还活着吗?]
卫长君先看到它,后听见它的声音,以至于没被它吓到。随后把嘟嘟的话复述给卫青。卫青碍于韩嫣的缘故甚少跟李家兄弟往来,“不清楚。公孙敖可能知道,回头我问问他。”
卫长君懒得关注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李当户,“不必特意打听。洗澡去吧。皂角都在东偏房柜子里。”
卫青下意识看韩嫣。韩嫣解释道:“我也是突然想到有几年没见过他了。他是生是死都与我无关。我要是因为他死了饮酒三月,哪天他弟封候拜将,我还不得嫉妒死。”
窦婴很意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豁达?”
“你连丞相之位都不要了,我豁达点怎么了?”韩嫣反问。
窦婴被他噎的说不出话。卫青赶紧远离战火,唯恐烧着自己。卫长君有事问嘟嘟,叫他们回自个家掐去。窦婴嫌冷,回家添件披风。韩嫣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当日狂追他几十里的人病得起不来,怎么想都觉着不可能。可卫青甚少撒谎,此事也没有撒谎的必要啊。韩嫣轻叹一口气,真世事无常。
嘟嘟听到卫长君喊它回家,吓得原地消失。
卫长君不着急,等到堂屋叫它出来。然而回答他的是满脑寂静。卫长君悠悠地说,[再不出来以后都别出来。]
嘟嘟出现在他面前。
卫长君挑眉,[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嘟嘟心虚。
[刘陵来那天你干什么去了?]
嘟嘟越发心虚,[我以前好像说过,无论你那什么那什么,我都不会偷看你的记忆,给你足够的空间和自由?]
[所以呢?]
嘟嘟吭吭哧哧为自己辩解,[刘陵一靠近你,我,我就关机了。我我当时觉着你是男人她是女人,力量悬殊,你又比她大好几岁,正值壮年,吃亏的——]一看到他瞪眼,[我错了。下不为例?]
[你还想有下次?]
嘟嘟连连摇头,[没,没。以后不管是谁,我都跟你一起奋战到底。]
卫长君无语又想笑,[还奋战?]
[那那你别生气了?]嘟嘟试探道。
卫长君不禁瞪它一眼。
嘟嘟知道这关过了,忍不住蹦跶一下,然后才原地消失。
卫长君叹了口气,起身找出披风,裹着披风拿着撵鹅的竹竿找鸡回家。虽然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可再过一会地里路上就没什么人了。届时黄鼠狼、蛇等物都会露出头来。秦岭生态极好,黄鼠狼能长半个“小狼崽子”那么大,蛇得有小霍去病的手腕粗,一口能吞掉一个鸡腿。卫长君不天天想法子抓蛇鼠已是仁慈,万不可能便宜它们。
如此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看起来平平淡淡堪称枯燥,却是卫长君前世心之向往的生活。卫长君不觉着寂寞,受他感染,窦婴和韩嫣也越来越习惯。
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年农忙时。期间刘陵像消失了一样。卫长君一度担心她半夜过来,为此都把小狼崽子的窝移到了大院里面正院门东边。
割小麦的头一天晚上,卫长君睡不着,叫出嘟嘟,[刘陵不会被刘彻杀了吧?]
[不可能!主父偃到刘彻身边的时候是中郎,这才几个月就升为谒者,按照资料记载他一年升四次,等到第四次应该就是刘彻颁“推恩令”的时候。最多再等半年。刘彻那样的皇帝不可能连半年都等不了。]
卫长君:[那就是她不在长安,找淮南王去了。]想起院门外有只看家狼,[算了,不想了,睡觉!]
[等等。以前说等有钱了给你买几件大件,没忘吧?]
这点哪能忘。韩嫣下午还问他明天怎么割小麦,有没有弄到比镰快的农具。卫长君不敢想,[这半年你抠的牙膏都不舍得买,叫我自己做,难道钱存够了?]
嘟嘟点头,[是不是猜到我买什么了?]
卫长君心说,总不能是联合收割机。那家伙出来,刘彻还不得扔下皇位跟他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