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笑道:“这还用问?”
卫长君:“他们恨我又不敢招惹我,碍于亲戚关系一荣俱荣,又不敢算计我,是不是很憋屈?”
一人想象一下,互看一眼。韩嫣说道,“若是我,恨不得生撕了你。”
卫长君点头:“由礼物吊着,往后我也不用提醒他们,对孩子多点耐心。有礼物吊着,公孙家以后绝不敢自作聪明。”
韩嫣琢磨一番,着实比打一顿好。毕竟人很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
窦婴佩服:“你也是有耐心。”
卫长君微微摇头:“不是这么说的。我收下礼物,我大妹就不来了,我就不用应付公孙贺了?还是要的。说不定还会叫我求陛下给公孙家其他人安排个差事。不收礼物,他们什么也不敢提。再说了,也无需我亲自拒绝。回头跟孟粮提个醒,孟粮自会防着他。”
一人只顾关心卫长君,着实忘了,拒收礼物并不需要他们亲自出面,甚至亲自把礼物还回去。
卫长君见一人不由得点头,“放心了?”
窦婴:“我就不该操心你这事。公孙贺那点小聪明,在你这儿还不够看。”
卫长君摇摇头:“我不比他聪明,胜在比他谦虚有自知之明罢了。”
窦婴乐了,说他胖还喘上了。
“老夫回屋歇会儿。”窦婴冲他抬抬手,“陛下走之前提醒老夫一声。”
卫长君点点头,然后问韩嫣:“上船?”
韩嫣摇头:“船舱里拥挤。你家不止一个炉子吧?”
以前只有一个。为了这艘船,卫长君又买一个小炉子。卫长君明白他的意思,大外甥在船上煮油茶,韩嫣也想尝尝。
卫长君翻出炉子,在院里点着炭火才移到茶室。
韩嫣也没喝过油茶,卫长君怕韩嫣喝不惯浪费了他辛苦炒的东西,只煮两小碗。韩嫣喝惯了茶汤,茶汤的味道远不如油茶,他怎会喝不惯。
油茶不甚烫了,韩嫣几口喝完了,小茶壶里也没了,忍不住埋怨他吝啬。
卫长君胡扯:“您刚用过午饭,喝得下去吗?”
此言一出,韩嫣顿时觉着是他过于计较,“再煮点,我慢慢喝。”
卫长君煮大半壶,然后盛两碗叫许君给在西院午睡的卫步和卫广送去。
韩嫣听到卫家两兄弟的名字,想起他像卫步这么大已经当差了,“卫兄,你弟还在太学?”
卫长君点头:“陛下身边也罢,朝中也好,多是功勋子弟。太学恰好也是世家子弟的天下。他们在太学多看看,以后才知道怎么跟同僚相处。”
韩嫣想起什么,忍不住嗤笑:“学会了也没用。世家子弟聪慧叫虎父无犬子,天纵奇才。你弟聪慧过人,办事稳妥,他们只会认为,换成他们会比你弟更出色。真交给他们,把事办砸了也只怪自己倒霉。别觉着我夸张,我也算世家子弟,他们什么德行我比你更清楚。”顿了顿,“我祖上不如他们显赫,我得陛下看中,他们都不愿承认我比他们优秀。我待陛下比他们用心,他们只想到我媚上。同我年龄相仿的,张骞除外,陛下身边的,有一个算一个,谁有我了解匈奴?”
“我?”卫长君笑着问。
韩嫣噎了一下,作势拿脚踹他,“认真点!”
“张骞什么情况?”卫长君佯装好奇地问。
韩嫣摇头:“虽然张骞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我也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回来。他走那日,是我和陛下去送的。”
“天佑大汉,张骞——”卫长君赶忙咽回去。
韩嫣奇怪:“怎么不说了?”
卫长君:“我提洪涝和地震,陛下觉着近日不可能有洪涝灾害,因此断定必有地震。我顺嘴说句张骞吉人自有天相,你是不是认为张骞一定能回来?”
韩嫣设想一下,忍不住笑了。
卫长君送他一记白眼,给他倒杯油茶:“喝你的吧。”
韩嫣接过去:“谁叫你说的都应验了。”
“我不止一次说过公孙贺能发现小敬声像换了个人,然后想到我。结果怎么着?打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