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故意提醒他,“你母亲生气了。”
小公孙敬声瞬间想起这两日发生的事,又没法一股脑全说出来,千言万语变成一句话,“阿母是个大骗子!”吼出来缓一缓,“爱生气!”
临近午时,霍去病和阿奴不用学文习武,韩嫣也闲下来。韩嫣逗他,“怎么骗你了?”
小公孙敬声吭吭哧哧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大概说一遍。说完越发生气,拉住他大舅的手,“我的衣裳穿完了,大舅帮我拿好不好?”
卫长君料到公孙家管不住孩子,但没料到把小外甥气成这样,“渴不渴?”
小孩点头。
卫长君:“离午饭还早,先喝点水吃点瓜?你自己摘还是我帮你摘?”
小公孙敬声甩开他的手往院里跑。卫长君给大外甥使个眼色,霍去病跟上。小孩挥着小手说:“我自个会摘。”
“拿得动吗?”霍去病问。
小孩停一下,好像抱不动。他叫霍去病打服了,不敢跟他耍公子脾气,回头拉住大表兄的手,请大表兄帮他抱西瓜。
韩嫣挑眉,“公孙家这株苗还行啊。”
“他就算是个愚笨的,也是体现在读书习武方面。像他去年一言不合就动手,只能是父母长辈惯的。”卫长君问,“你猜卫孺为何这么着急把他送回来?”
韩嫣瞥他一眼,“还用猜?大腿拧不过胳膊。”说这一顿,“长此以往下去他不会觉着你家粗茶淡饭是好的,公孙家龙肝凤髓都抹了毒吧?”
卫长君笑而不语,。
韩嫣吸气,“大公子,过了啊。”
卫长君很是无辜:“我什么也没做。平日除了睡觉,你几乎都在我这儿,我说过公孙家半点不是吗?”
“公孙家忍不住说你啊。”韩嫣感慨。
卫长君:“管不住孩子,还管不住自己的嘴,也能怪我?”
韩嫣摇头庆幸:“幸好我不是公孙贺。”顿了顿,想起今日不是休沐,“公孙贺是不是还不知道?”
卫长君自己是男人,很清楚大多数男人什么德行,认为生儿育女是女人的事。凭公孙敬声那么皮,公孙贺都不知道,卫长君便可断定他是大多数中的一个。
“我扶着长大的桃树,结了桃子不许公孙家摘,不是公孙家自找的吗?”卫长君冷笑,“吃现成的?做梦!”
韩嫣赞同:“大公子,回头我生两个,你——”
“滚!”
韩嫣眉梢一挑:“容我说完——”
“欠你的?”
韩嫣被堵得说不话。
窦婴笑着从东边过来,“听你俩吵吵这么多,老夫都想把孙子接过来了。”
卫长君:“您孙儿要是天赋不足,我建议他当个吃饱就睡的富家翁。或像我两个弟弟一样,小小的差事干到老。”
窦婴不这样认为。
这些年看得多了,窦婴跟卫长君一样,平安到老就好。所以儿子几次三番提到把孙儿送过来陪他,窦婴都没同意。
窦婴知道儿子的打算,在这里可以经常见到天子,叫孙子在天子面前露露脸。
“老夫也是这样想的。对了,老夫的《蒙学》进了书斋,还不知道吧?”窦婴满脸笑意。
卫长君意外:“东西市的书斋?”
窦婴连连点头,“昨日家里来人告诉我的。还给我一包驱虫的药,回头给你拿点,给去病和阿奴用。还有,还有两本印的书。”说完就朝自家喊奴仆,把书拿来给他们看看。
卫长君笑道:“这是好事。我杀只羊咱们庆贺一下?”
窦婴愣了一下,怀疑他没清楚,“你帮我贺?”
“一块乐乐。还是您老想回城大宴宾客?”
窦婴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你家的羊是不是有点小?我叫人去八阳里买一只。”
“您别跟我客气了。他们的羊肉哪有我喂的精细。吃苜蓿草,喝山泉水。”卫长君不待他再说什么,叫牛固出来。
霍去病带着小表弟出来。
卫长君心中一动,笑着说:“敬声,大舅给你做烤全羊好不好?”
小孩不懂,歪着小脑袋露出疑惑。
卫长君指着拴在西沟边的羊,“你去选一个,除了羊的母亲,你喜欢哪只,咱们吃哪一只。回头做好了,给你个大羊腿。”
公孙家常吃羊肉。昨天还做呢。公孙敬声喜欢吃羊肉,再看看羊腿多大,心头大震,大舅不愧是大舅,“好!”大叫一声,朝西跑去。
韩嫣乐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