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些,黄门也觉着匪夷所思,“大将军怜贫惜弱。”
刘彻权当他没问:“仲卿在何处?”
“我昨日骂过他了。堂堂大将军给王夫人母家送钱,他把陛下置于何地。”
刘彻点头:“该骂!快十岁了,还这么不长脑子。”
黄门赶忙低下头掩饰他满脸笑意。
卫长君揉揉额角:“他傻不等于出主意的人傻。那人收了王家好处,还是得了王夫人好处。陛下,您该知道,我想查最多日。”
大公子出去年归来依然是大公子。
卫长君无需四处找人,休沐日他往酒肆一坐,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有人把给卫青出主意那人送到他跟前。
卫长君也无需亲自动手,他皱皱眉头,多得是游侠帮他分忧。
“此人交给朕吧。”
卫长君点头:“那人叫宁乘。需要我亲自往前王家拜访吗?”
黄门章兴猛然抬起头,大公子这是要王家从今往后在长安抬不起头吗。
刘彻近日着实喜欢王夫人,不敢叫他出手:“你才回来,歇着吧。朕自会叫你满意。”
“不会日后传出皇后容不得人,大将军心胸狭隘吧?”
这个节骨眼上,刘彻不敢跟他斗嘴:“不会。”
卫长君起身:“草民就不打扰陛下了。”
刘彻送他出去。看着他上了马车远走,长舒一口气,“这个王氏,招惹谁不好,招惹卫长君。”
黄门:“兴许是那个叫宁乘的自作主张。”
刘彻旋身看他:“你信吗?”
换成黄门章兴没点好处,他不会掺和这事:“兴许跟大将军一样,脑子里缺根弦。”
“最好是这样。”刘彻转过身,“去把那个叫宁乘的给朕找来。早不出主意,晚不出主意,赶上卫长君回来出这等馊主意。他真以为卫长君只会种地?”
谁也不敢小瞧卫长君,可谁知道卫长君突然回来。就是黄门昨天前也不敢相信卫长君回来了。
卫长君出了宫门也没回家,前往酒肆。
以前卫长君没去过酒肆,又出去年,以至于店家不认识他,酒肆常客也不知道他。卫长君坐下高声要一坛葡萄酒,上至店家下至跑堂都笑他,“公子外乡来的?”
卫长君摇头。
“公子瞧着眼生啊。”
卫长君:“离家年,昨日才归。”
店家送上小菜:“难怪呢。公子以前在何处高就?”
“朔方!”卫长君轻轻吐出两个字,笑眯眯看着店家。
店家下意识想接几句,注意到卫长君大氅华丽,里头黑色长袍上像有云纹,只这一身行头就能买下他一间店面,但其气质又不像张扬的韩嫣:“大公子?”
卫长君挑眉:“知道我?”
“当真是大公子?”店家不待他开口,令人上来葡萄酒。
食客们不禁问店家,不是今日的酒卖光了吗?凭什么卖给他。
卫长君光临,店家觉着蓬荜生辉。卫长君没否认,他也认为卫长君不怕人知道,“你们可知这是何人?这位就是酿出葡萄酒的大公子。”
大公子是谁?众人一时蒙了。
待众人反应过来,慌忙起身向前见礼。
胆大的人在他对面坐下,晚了一步的人把案几移到他身侧。
店家斟酒:“大公子昨日回来,今日怎么不在家歇息?”
卫长君微微摇头:“头疼,睡不着。”
“出什么事了?”店家好奇,一个妹妹贵为皇后,一个弟弟乃大将军,谁敢给卫家添堵啊。
一杯酒一口焖,卫长君叹了口气:“陛下如今很宠王夫人?”
店家不敢接这茬,世人皆知皇后失宠,卫长君身为其兄长肯定不高兴。
卫长君也不要他回答:“陛下近年是很少踏入椒房殿。可陛下唯一儿子是我妹生的,不是王夫人。”
食客连连点头:“谁不知道皇长子就是太子,以后的储君。”
卫长君:“太子不太子的,这是陛下的事。我卫家管不了,也不能掺和。可我妹就算失宠也是皇后,也是大将军姊,还有我这个兄长。王夫人有什么?竟然有个叫宁乘的人提醒我,王夫人得宠,但家贫,我该趁机雪中送炭,给王家送去千金。你们说我该送吗?”
众人糊涂了。
店家张了张口,好一会儿才找回言语,“宁乘叫大公子讨好王家?”难以置信地盯着卫长君问。
卫长君点头:“我昨日下午歇过乏,本想出来看看东市变成什么样了。到街口被人认出来,同人聊两句,紧接着那个叫宁乘的就上来说,大公子,您还不知道,如今王夫人得宠,然后嘚嘚说了一堆。我都顾不上想别的,只知道点头了。等他走后我才想到这不对啊。除了皇家,卫家乃当今天下第一家也不为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