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没办法,吞吞吐吐说:“到的时候就打烊了,这两个月游客少,就关的早,十一点结束的,沈总就找全港味道正宗,24小时营业的店,让人抓紧做好送到附近,我再一样一样去拿回来,装作刚在夜市里买到。”
......为什么。
摇醒告诉她,或者直接回酒店,不可以吗。
何必要大费周章?
司机不敢多嘴,挣扎片刻,还是小声道:“我觉得沈总不想让你醒了埋怨自己工作结束太晚,才耽误了机会,又连累他时间,也不想你来玩一次,想吃的都没吃到,所以就……让你都怪他,埋怨他,是他故意没叫你的。”
姜时念把奶茶接过来,报复式地连喝了几口,很烫很香,又酸涩得嗓子里收紧,她拎着纸杯,不想回车里,迎头直接进了那家饰品店。
老夫妻经营的小店,卖各种手工福袋和玉牌,她看到满墙祝祷词,最后选了一枚刻着“得偿所愿”的,买下来攥在手心里。
阿婆笑眯眯用粤语讲:“这是感情牌,祝对方得偿所愿,如果他所愿是你,你送他,就等于将自己交给他,给完不能反悔。”
姜时念听得一知半解,轻声点头称是。
她攥着牌子踏出店门,沈延非就在门口几米外,月光和路灯交缠,斜洒在他平直肩上。
姜时念问:“你出来干什么。”
“找你。”
“这地方就这么大,我走再远也一会儿就回去了,丢不了。”
沈延非自嘲地翘了下唇,低低答:“但是我怕。”
姜时念不解:“怕什么?”
沈老板会怕什么,他哪里用得上这个字。
沈延非身形在地上投出疏散颀长的影子,夜风一冲,吹了满身寒凉:“你不醒的时候,怕你跟自己较劲过不去,你醒了,怕你失望难过,你下车走,怕你不愿意回来,更怕你真对我生气。”
“你生我气这件事……”他眉心拢了拢,月辉下一双内勾外翘的黑瞳直直望她,“我没正面经历过,以为还行,结果等你摔门走了我才确定,我不太能承受。”
姜时念听他说一句,心口就往深处抽一下,等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在原地已然停不下去,跑到他面前踮起脚重重搂住,额头贴在他青筋浮起的颈侧,闷声问:“沈延非,你这哪是喜欢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她以为他会否认,至少模棱两可,怎么能正面回答。
沈延非却并不迟疑,咽喉震动,溢出一抹掺着凛凛碎音的“嗯”,被风扯裂,刀刃般刮开姜时念敏感的耳膜。
她怔怔确认:“你说什么?"
沈延非抬手抚弄她泛凉的脸颊,扣着她尖俏下颌抬高,眼底晦涩,微哂着,紧盯她问:“姜穗穗,我爱你这句话,你到现在还不敢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