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不收拾干净了再回来。”
本来有些生气的眼神在接触到男人背后皮肉外翻的伤口时直接转化成惊悚,青天目溪源皱着眉不满的抱怨一声,转过身就要溜回房间顺带把门锁上。
伏黑甚尔直接冷笑出声,动作丝毫不受影响的窜到门口,手往上面一抵,青天目溪源就使不上劲了。
“过来帮我包扎,不然今晚就这么抱着你睡。”
他是无所谓的,说到做到,反正靠着天与咒缚的强大肉身这么点伤明天就好了,怎么也不能让这家伙跑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有力的手臂横亘在面前,青天目溪源低头沉思片刻,最终无力的发现,他好像真的只有这一个选择了,有些后悔主动送上门,回头看了眼男人暴露在空气中精壮的上半身,冷着声音询问:
“医药箱在哪儿?”
伏黑甚尔收回手,也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客厅。”
事实证明某人简直是自讨苦吃,青天目溪源这种被伺候惯了的哪儿知道怎么伺候别人,他也确实没有恶作剧,可染血的纱布楞是堆成了一座小山。
伏黑甚尔把人往怀里一捞,恶狠狠在他腰上掐了把。
“你tā • mā • de恨我直说。”
青天目溪源被刺激的眼圈都红了,反应过来后就要抽他,伏黑甚尔又不是受虐狂,哪儿能次次站着挨打?
“再闹不客气了啊!”
语气有些危险,里面的内容真假难辨。
然后,青天目溪源就真的不闹了,他将脸埋在男人怀中,突然间安静的出奇。
这么听话,伏黑甚尔再察觉不到异常就有鬼了,他抬起怀中人的脸,想看看又是唱的哪一出。
“甚尔,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禅院家?”
青天目溪源声音闷闷的,放任了某人的动作。
这回愣住的却换成伏黑甚尔,也不知是惊讶于这家伙竟然主动喊自己名字,还是那个明明谁都清楚答案的问题。
其实不太想谈起关于禅院家的事,可看着怀中人无比认真的神情,却莫名感觉到了,这个答案一定对他很重要。
伏黑甚尔默默回忆几秒钟,然后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开口: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过是一直都不喜欢那个地方,然后在某一天突然觉得可以离开罢了。”
只是这样吗?
可你离开禅院家后过得也不好啊?
青天目溪源有很多话想说,这些问题积压在心里,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问出口的机会,可对上那双有些颓废和漠然的眼睛,他又觉得没必要了,不管结果如何,有一点不会错,伏黑甚尔从没后悔过离开那个地方。
那自己呢?
如果当时果断一点,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你怎么了?”
男人好看的脸凑了过来,几乎和他额头贴着额头。
青天目溪源偏过头,出于本能的抗拒着心事被人探索。
然而,仅仅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却让他不经意瞥到了被随意摆放在沙发上的一把武士刀。
睫毛颤了颤,好像不太确定自己看到的,于是伸出手,握着刀柄将东西拖了过来。
鹿鸣!
看着这把曾经由自己亲手赠送给助理先生的咒具,还有上面已经干涸了的血迹,青天目溪源一颗心直往下沉。
感觉到怀中人逐渐僵硬的身体,伏黑甚尔若有所觉的抬头,目光落到那把刀上,又和男人四目相对。
“你把他怎么了?”
仿佛有一股寒气从四肢百骸一路蔓延到心间,青天目溪源甚至不敢继续往下想,生怕那个答案是自己不能够承受的。
伏黑甚尔突然就笑了,嘴角伤疤动了动,桀骜的眉峰轻扬。
“你说呢?”
“你……你杀了他?”
话音刚落,青天目溪源就感觉眼前一黑,一时呼吸不上来,身体竟然直直往后倒了过去。
伏黑甚尔赶忙把人抱住,也没想过他反应会有这么大,表情一瞬间阴鸷的可怕。
“嗤,我可是正当防卫,要怪就怪他自己作死。”
可惜青天目溪源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头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爬到沙发上,哆嗦着找出手机就要拨电话。
伏黑甚尔不耐烦的把东西抢过来,起身站到男人面前,高大的阴影覆盖。
“说了死了就是死了。”
青天目溪源愤怒的瞪圆了眼睛,突然反应过来,恶狠狠照着他的膝盖就是一脚。
“你骗我!”
伏黑甚尔没否认,只是阴笑着开口:
“那又怎样,他逃的了一次可逃不了第二次。”
青天目溪源依旧胸如擂鼓,他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默默在心中分析着利弊。
就伏黑甚尔这些年做的事,谁恨他都轮不到小田相一,两人更不可能有其他私人恩怨,青天目溪源唯一想到的就是那次刺杀。
“你……”
有些不知从何开口,好像无论怎么说都会惹怒面前可怕的男人。
“你想让我放过他?”
伏黑甚尔却主动弯下腰,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过他日渐消瘦的脸庞。
“相一可不是什么臭鱼烂虾,想杀他没那么容易,我可以出钱,也能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
青天目溪源尽量说的有理有据,他其实也没觉得会有多困难,毕竟伏黑甚尔这种连最基本的职业素养都没有的亡命之徒,给钱就行了。
“做梦!”
伏黑甚尔却冷笑着坐回沙发上,态度极其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