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被噩梦惊醒,然后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身上好像压了块石头一样的沉重,他烦躁的掀开被子,爬起来去客厅倒了杯水。
楼下大门正好这时候打开的,青天目溪源并没有马上察觉到,因为室内黑漆漆一片,灯都关着,窗帘拉的紧实。
他窝在沙发里抽着烟,一点橙红的火星明明灭灭,微弱的彰显着存在感。
茶几上文件被突然涌入的寒风吹起,发出“哗啦啦”的响动。
有微弱的月光顺着缝隙钻了进来,少年白色的头发格外亮眼,几乎不需要怎么费力就能锁定来人。
青天目溪源手指顿了顿,反应过来后有一种既惊讶又理所当然的感觉。
说起来,他以为那天五条悟会直接闹起来的,估计大家想的一样,结果对方乖乖被下派到了乡下,还一连多日没整出幺蛾子。
“啪~”
头顶白炽灯亮起,猝不及防下视野被刺激的一片模糊,青天目溪源拧着眉,依稀只能看见面前有一道黑影越走越近。
“你什么眼神啊,我可是老家伙们求着请回来的。”
五条悟鼓着腮帮子十分不满。
青天目溪源:哦,想起来了,最近确实有一件对高层、乃至于整个咒术界都十分重要的事,那就是每五百年一次的星浆体与天元大人的同化。
竟然这么谨慎的吗,要安排夏油杰和五条悟一起去辅助?
还是说,本来就是因为不放心把人弄到自己监察不到的地方?
心里想了很多,面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随意的靠在软垫上,嘴里烟快燃了大半,他也没怎么留意,雾气弱化了过于精致的五官,朦朦胧胧的有些看不清。
五条悟撑着下巴,他本人是不抽烟的,但身边好歹有一杆老烟枪,所以对这股味道也没什么反感。
只是看着男人轮廓优美的侧脸,还有那双低垂着的越来越晦涩难辨的眼眸,某纯情男高中生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有人抽个烟都能这么好看的。
“你就没什么要问我?”
闻言,青天目溪源茫然的看他一眼,又摇了摇头,并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想问的。
五条悟抱着手,猫猫之不开心的冷哼一声:
“你不问我可问了。”
他这段时间在乡下一边生气一边想,最后得出了结论,他果然超喜欢溪源酱的。
“你真的觉得我做错了吗?”
别的都可以让步,唯独这个很严重,一定得掰扯清楚了,绝不能敷衍过去。
知道少年在说之前那件事,青天目溪源有些不耐烦。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也得到了相应的结果,再纠结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有必要吗?”
怎么没有?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因为六眼,五条悟从小到大经历的都要比别人多的多,他当然知道不是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的,因此才会容忍高层的一些作为,也知道世界上存在着一套完整的规则体系,就像松本仁,无论在咒术界还是普通人中,都注定要成为牺牲者。
但错的不是规则本身,而是有人凌驾于规则之上,并且试图利用规则剥削弱者的生存空间为自己谋利。
这样的情况就算在封建落后的乡下也并不少见,阴暗的环境才是导致烂橘子大规模往外冒的源头啊!
他想要改变这一切。
所以,即便男人未来不会站在自己这一方,五条悟也不希望他们有撕破脸的那一天。
“高层按规章制度办事,照你的说法,他们也没错。”
“你好烦,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的严肃也仅仅维持了几秒钟,很快就又绷不住了,他曲起腿坐在沙发脚边的毛毯上,姿态非常的懒散,像一只大冬天围在火炉边取暖的猫猫。
看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青天目溪源眼中的冷漠褪去,慢慢就有了些柔和的笑意,很淡,淡的几乎看不清。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又不能拦着你。”
就像之前很多次那样,他态度一软,五条悟就跟着硬不起来了,不过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好哄,还是装模作样的嘀咕几句。
“谁让你帮着烂橘子对付我,不找你找谁?”
青天目溪源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哪儿给了什么错误的暗示。
“什么叫帮,我不一直是高层那边的人吗?”
上一秒温柔似水下一秒就如同寒风般无情,五条悟被噎了一下,回过神后干脆任性的拒绝承认这个事实。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扒拉着沙发边缘仰起头,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