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阿只摆手:“四阿哥不必如此,日久年深,我连阿玛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只有额娘的眼泪与叮咛,伴随整个承爵前。要努力,要上进,不能让侧出的贱种比下去……如是种种,仿若魔咒,夜里做梦都带着几分自责味儿。”
生怕自己无能,辜负了额娘的期望。
也就是福晋温婉贤淑、纯澈善良,给了他个温暖幸福的家让他留恋不已。否则的话……
阿灵阿想,他肯定会为了让自己成为人臣之最而无所不用其极。
姨父外甥难得交心,很谈了番曾经。
结果奇迹般的都释然了不少?
阿灵阿笑:这就是堵不如疏么?不过……
拿上回信与四阿哥给自家福晋准备的那些个回礼,准备告辞回府前,阿灵阿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日后,四阿哥外人面前还是唤奴才阿大人吧。非是不愿与您亲近,只有大行皇后在,您天然背靠佟佳氏,再加上钮祜禄氏,对您可能是祸非福。”
毕竟明珠、科尔坤等人前车之鉴不远。
至少现阶段来说,皇上还对太子满意得很,绝不允许任何皇子动摇其地位,甚至对其产生威胁的。
胤禛一愣,继而深深一礼:“如此,倒是胤禛疏忽了,听阿大人的。”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等送走了他之后,胤禛便亲手给富贵换了新衣裳。把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带去了无逸斋。成功被先生抓获,告到了御前。
饶是康熙怜惜他新近丧养母,心情正低落也忍不住了。
赶紧把人唤到乾清宫来拟训斥一顿,结果还未开口,胤禛就已经软乎乎认错,口称儿子再也不敢了。
一问,好么!
原来他那只名为富贵的爱犬自打被剃了毛后便恹恹的,让胤禛老担心它也随皇额娘而去。穿上新衣裳了,整个狗才欢腾起来。被剃毛后头一遭要出门,还叼着他的袍角不肯撒口。
胤禛又是欣喜又是无奈地,只好把它抱进了无逸斋。
说起这个,康熙就不由想起那日,儿子哭到泪雨滂沱的可怜模样。瞧瞧他这都称得上句形销骨立的小模样,再想想大行皇后临终前的万千不放心。
不但诸般训斥说不出,还慈父心泛滥,赏了好些个补品。
还为待儿子谢过淑宁的照拂与用心,往一等公府送了不少锦缎、补品与药材等。
大方到让淑宁讶异,连问阿灵阿到底跟四阿哥跟皇上都说了些什么。怎么好好的邮差,偏给他当出了讨赏般的效果呢?
阿灵阿笑:“我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着,又能说什么呢?应该是四阿哥吧!他很喜欢福晋用心,却如我一般舍不得你孕中劳苦。怎么劝都不听,非写了这么封劝慰信来,让我亲手转交给宁宁你。”
“说什么来日方长,有心不差一时半朝。福晋这胎特殊,还是安心休养为要……”
四阿哥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劝诫词,阿大人都替他说了一遍。
直把淑宁感动得珠泪涟涟,而后越发积极起来?
阿大人目瞪口呆,连问她是不是听错了。
“嗐!”淑宁摆手:“你们男人都口是心非,越说不要就越想要,我懂的。就好像我去年给你做那身夏装,你当时不也万般怜惜我辛苦?结果却有事没事把衣裳穿身上,到了入秋都不肯脱,差点因此风寒。”
“四阿哥素来内敛,只在最亲近的人面前话多。跟你都夸奖肯定成这样,得多想要啊!”
阿灵阿:……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为夫跟四阿哥已经打开陌生的壁垒,无话不谈了?今儿进宫,他还热情百倍地喊姨父……
话没说完,淑宁的小手就印上他的额了:这得发多大烧,才能迷糊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