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到淑宁后,她就立即卸了这通身气派,变成跟长辈撒娇的小女孩儿:“姨母您可来了,数日不见,婉婉可想您。”
淑宁笑:“劳四福晋挂念,臣妇也很想念您与四阿哥。可惜宫墙阻隔,不能时时得见。”
乌拉那拉氏轻挽住她胳膊,笑盈盈回道:“那不怕,眼看着吉日便到,我们便可开府建牙了。届时保准三不五时上门,叨扰到姨母您烦为止。”
“怎么可能?若你们肯拨冗,府上那四个小家伙都要乐开花了,怎么会烦?他们啊,巴不得你们直接搬到府上去呢。”
提起四只小虎,乌拉那拉氏便眉眼含笑。
心中满是期待。
从康熙三十年到如今,她们爷一直谨遵姨父姨母的教诲。便她前两年便来了癸水,也一直迟迟没有圆房。
如今,她都已经十五,是个大人了。爷说等他们搬了新府邸就……
压下心中的小羞涩,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没有那么不正常后。乌拉那拉氏便柔声细语地跟淑宁说自己都做了哪些准备,好方便她帮着查漏补缺。
得说小姑娘的学习能力相当不错,经过这几年的锤炼之后,管家手段颇为老练。
自己就把事情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没有什么可指摘之处。
只是这酒……
淑宁想想那日梦中种种,不由微微蹙眉:“别的都还好,只是这酒太烈太醇太容易醉人了些。”
乌拉那拉氏笑:“姨母有所不知,我们爷说开府大喜要格外隆重些,好生款待来嘉宾。”
淑宁全盘肯定她的说法,接着又从厨子与半个医者的角度讲过度饮酒的不妥。
而且好酒也贵啊!
价格不菲。
大量好酒上来,不但让小两口的荷包缩水,还容易喝到狗肚子里,让某狗借酒装疯咬到无辜主人。
但这话是不能说的,淑宁只言去岁盛京欠收,直隶山东等省也都有灾。如此前提之下,本就不喜奢靡的皇上应该更不愿意看到你们夫妻为乔迁宴豪掷千金。
“再者,酒醉使人失态。温郡王可不就是因而行止不端,被降为贝勒的吗?”
这话一出,乌拉那拉氏顿时郑重。不等着胤禛回来呢,就跟淑宁好一顿删删改改,不但换了廉价且不易醉人的酒水,连席间菜品也简简单单起来。
算算竟是节约了整整六百余两银。
怕胤禛因此怪罪,她还将淑宁所言都一一记下,仔细说与他听。
胤禛想了想,言说此事确实是他思虑不周。然后在六百两之外又添了六百两,亲自送去了乾清宫。言说自己一心想着开府建牙后就是真真正正的大人,能为皇阿玛分忧。
万分激动之下,便想着好生操持一顿,与兄
弟们同乐。却没想到,这区区一顿酒席之中藏着这许多不妥。
“如今姨母一席话让儿子醍醐灌顶,也万分羞愧。于是想着双倍惩罚自己,莫只图自己享受,忘了苍生多艰,皇阿玛辛劳。”胤禛跪地,捧着那银元宝的匣子膝行到康熙面前:“些许银两,也许杯水车薪,只求让儿子长教训的同时,也略微帮皇阿玛减轻哪怕亿万分之一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