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阿大人虽然年幼,但老福晋尚在,且牢牢地掌握着内宅之权,占着正室位置。便连孝昭皇后和如今的贵妃娘娘,都得恭恭敬敬叫人家一声嫡母。
皇上以孝治国,礼法大于天。
她们姐弟可没有这个天然的道德制高点,只有拼命讨好阿玛、孝敬阿玛,让他能多撑些日子,让弟弟羽翼再丰满些罢了。
后来阿玛离世,弟弟承爵。如何将王府彻底把持在手里,使其变得水泼不进。而不是在自己家中还危机四伏,能遭遇下毒暗杀等,连睡觉都不敢闭眼,又成了亟待解决的问题。
为了这些,玉录玳简直从碧玉鸟变成了喷火龙。
一直悍不畏死地护在弟弟身前,哪想着有朝一日也会被这般仔细惦念着呢?那种酸酸软软,温温暖暖的感觉蓦然涌上心头,舒服得她都要掉泪儿。
淑宁微笑摇头,轻轻拍在大侄媳妇手上:“好丫头莫哭,你们可是拜了天地、喝了合卺酒的正经夫妻。当丈夫的惦着妻子,时时处处把妻子放在心上本就是应当应份的。你入了咱们乌雅家的门,就是乌雅家最最宝贵的大孙媳妇。再如何疼爱护持,都不为过。”
正说着话呢,舒穆禄氏跟塞和里氏也相继而来。
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个偌大食盒。
看到淑宁和那好大一桌子饭菜,就不由狠狠表扬她。
被两重婆婆跟姑婆婆争相疼爱的玉录玳俏脸微红,心里跟喝了暖蜜水似的。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还是掉下来。
时隔数年,她终于又有了被长辈疼爱的感觉。
喝到醉醺醺,又不放心自家亲姐,吵着闹着来洞房瞧瞧,顺便与姐姐话别的椿泰也汪地一声哭出来。
连说这个婚算是结对了,亲家玛嬷跟亲家婶子都是好的。
虎头特无奈地扶住他:“好小舅子你放心,姐夫会更好的。你啊,不管擦亮眼睛好好瞧瞧。我和你姐是如何心意相通,相互扶持,甜甜蜜蜜把日子过好的。”
已经醉得有点分不清南北东西,但依然惦着姐姐的椿泰点头:“好,你小子要是说话算数,别说给我当姐夫,就算给我当老子都成!”
很显然,他是想起了曾经那句代劳之语。
但虎头明白,其余人等不明白呀。
他们只哄笑,言说这小子是亲姐大婚心中不舍,喝得有些忒高了。七手八脚把人架走,绝不让他耽搁新郎新娘。
小年轻们都这么识相了,淑宁等人更不会拖后腿。
很快,偌大新房之内就只剩下一对新人。
刚刚还醉眼朦胧的虎头立即眼神清明,看不出丝毫醉态:“自打我十五之后,玛嬷跟额娘就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我早日大婚。太后懿旨赐婚之后,她们婆媳两个不止一次的结伴往庙里还愿。如今千盼万盼的,可算把你盼进了门。不免欢喜激动了些,没有吓到我的好玉儿吧?”
玉录玳脸上刚刚散去的红晕又迅速聚集,比方才还盛:“你,你瞎说的什么孟浪话?”
虎头直接抓着她手,按在了自己胸口位置:“喏,事实为证,分明发自肺腑。为夫真的欢喜激动,这心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不瞒玉儿说,我啊,昨儿晚上一宿都没睡踏实。就怕自己觉沉,错过了吉时。”
同辗转反侧了一宿的玉录玳:……
小手像被火烫了一样,条件反射似地赶紧抽回。还自觉凶狠恶辣,实则娇羞无比地瞪了他一眼:“谁,谁是你的?”
“你啊。咱们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的结发夫妻,玉儿可不能不认账!”已经拜了堂,合了法的新郎官才不要那没用的矜持呢。
赶紧把那抹想了很久的纤腰揽在怀中,热烈而又虔诚地吻上那娇唇。
浪费可不是个好习惯,一刻值千金呢。
玉录玳直接被亲了个晕晕乎乎,手脚发软间就被轻柔地放在了床上。
龙凤喜烛高照,百子千孙帐子飘摇。
面对许多豺狼虎豹都从未胆怯过的和硕淑和格格紧张地舔了舔唇:“妾身初初……还请夫君怜惜。”
朦胧烛光中,新郎官也温温柔柔笑:“无妨,为夫也是生瓜蛋子一个。咱们夫妻两个谁也别嫌弃谁,好生学习,仔细探讨便是。”
初时,玉录玳还为他的温柔而欣喜。后来……
她觉得小闺友是对的。
不管多温柔的男子,到了闺房中,也难免会变成禽兽。而自家这个连中三元的武状元,更是体力超群。
如开柙的猛虎,折腾起来没个头!
说好的浅尝辄止,可她迷迷糊糊之间分明听到了四更梆子响。害她这自幼弓马娴熟,正经文武双全的八旗闺秀都差点误了第二天早上的敬茶。
好在两重婆婆都是慈和的,玛法跟公爹也都是明事理。就连小叔子都嫂子长,嫂子短,把他当亲姐姐般。
等她们小夫妻九日归宁回来,府上中馈就直接交到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