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做到代行皇权,行使了皇朝对蒙古的监国权利。外蒙古二百余年,潜心内附者,亦此公主。
让康熙深深骄傲的同时也隐隐防备,甚至赐萧娴礼范与静宜堂两块匾,分别悬挂在公主府的过殿和寝堂,用以训示警戒。
实在理解不了阿灵阿这爱女爱到如此深沉的境界。
当然,阿大人也没指望他理解。
他只先表述一二,为后来的拒绝打个铺垫:“五十五年,奴才病得差点一命归西。这才打破了以往要留女儿在府中一辈子的想法,觉得还是与她找个伴。但适龄男子最多,出挑却少,与奴才一般深情不悔的更如凤毛麟角,实在是不好寻啊!”
眼见着康熙都嘴角微抽了,阿灵阿也就停止自夸。
忙说自己也见过那科尔沁右翼扎萨克亲王巴特尓,知道他能求得皇上出面,自然也是个少年英才,出类拔萃的。
只是还是那句话,只有这么一个心尖尖的掌上明珠。
再舍不得她远嫁。
康熙听到这话忙笑:“知道,知道。知道你这老货最是护女儿,那小子求到朕面前时,朕就已经明说了。于是乎,人家直接去找了老四。表示愿意为朝廷效力,老四也同意了。此番回京,他就一起跟着,往京城先做个一等侍卫。”
“宁可将部落草场托付到心腹手中,自己多辛苦些往来照应,也再不会把你的好女儿拐去蒙古草原。”
一听这话,阿灵阿那双星眸就亮了。
但是,任何条件都只是附加,最主要是看自家女儿喜不喜欢。
就算女儿喜欢,也不能这般轻易答应。
没经历千辛万苦,臭小子如何懂得珍惜呢?
阿大人心中暗想,强自压下唇角上扬的弧度。恭恭敬敬给康熙行礼:“如此,奴才却要回去问问女儿意见了。毕竟婚姻之事,如人饮水。是冷是暖,是甜是苦,都得经历之人才能体会。”
“当年犬子千辛万苦给他妹妹求了个婚姻自由,奴才自然也得顾及他对妹妹的一番疼爱。真正做到由着小女的心思,达到她满意啊。”
言下之意,若是晴晴喜欢这个巴特尓,愿意与他结为连理,那他自然认了皇上这个大媒。
否则的话,他也只有跟皇上请罪。
那坚定坚决的,让淑宁在边上都不由为他捏了把冷汗。就怕皇上恼羞成怒,骂他不识抬举。
为此还欠身行礼,微笑解释来着。
康熙摆手:“阿灵阿家的,你不必惶恐。朕素知阿灵阿是个爱妻护女的,为你们娘俩张目的事儿,他这些年大大小小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事关唯一爱女的终身,他要是因为是朕保媒就草草答应下来,那才不阿灵阿了呢!”
阿灵阿嘿笑:“生奴才者父母,知奴才者皇上啊!奴才谢过皇上体恤,定然把这事记在心上,与奴才家爱女好生分说,务必不辜负皇上您一番好意。”
出了行宫,回到自己所在的院子,夫妻两个救命人赶紧把晴晴唤过来,问问她的想法。
亲手掰断自己感情小萌芽的晴晴有点蔫,一听阿玛额娘提起婚事来就更兴致缺缺了。连具体人选是哪个都没问,只委屈哒哒看过来:“女儿想做阿玛文娘一辈子的小棉袄,永永远远陪在二老身边尽孝都不成吗?”
情感上,阿灵阿觉得特别成。
可理智告诉他,孩子还是有个自己的幸福小家,才能老有所养、故有所葬,祭祀不绝。
特别难得的,阿大人没有顺着女儿的话茬接下去。
而是笑眯眯地拍了拍她肩膀:“说的什么小孩子话?比起被孝顺,阿玛额娘还是更愿意你找到自己的幸福,欢欢喜喜过此生。”
“当然,你也别看着是皇上保媒,就有所顾及。皇上说了,他还记得你大哥给你求的婚姻自由。不出尔反尔,更不朝令夕改。只是受人所托罢了,最主要的还是看你是否喜欢。那巴特尓虽亲缘浅薄,六亲不靠,也没有个兄弟姐妹之类帮衬……”
晴晴诧异,急急打断了他的话:“阿玛说巴特尓?博尔济吉特氏,科尔沁右翼扎萨克亲王的巴特尓?”
阿灵阿微笑点头:“虽然这个名字在蒙古这边还挺寻常,但够得上跟爷家爱女求婚的也就那么一个了吧!”
晴晴再没想到那家伙不但去求,还求得了皇上出面帮着保媒。
可是……
晴晴皱眉,低低地说了声太远了。
有十四表哥万里迢迢星夜兼程地往回赶,然后也没见到皇太后一面的前例在。晴晴早就发誓绝不远嫁,就在京城里,守着阿玛额娘。
顶好去磨磨四姑爸爸,求她把在一等公府隔壁的别院转卖给她。
好让她即便成婚,也能随时随地回娘家。照样与阿玛额娘,哥嫂和侄子们一处。
连经常都不愿出的她,更不可能嫁到蒙古去。
而那家伙是科尔沁右翼扎萨克亲王,也没可能离开他的草原,他的族人与草场牛马。
阿灵阿虽也惦着让那小子像当年虎头求娶玉录玳似的,一回回托媒人,反复恳求,诚意到极致。可架不住那玩意直接求到皇上面前,上来就是高端局啊。
再往上,巴特尓就是有心,又哪儿找更尊贵的媒人去呢?
于是,阿大人便也皱眉,不情不愿地说:“这倒不是问题,那小子明确表示愿意与你一道在京城生活。并且已经向雍亲王毛遂自荐,给自己求了个御前一等侍卫的差。此番圣驾回京,他也会一并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