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震惊,胤禛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儿子何德何能,能得皇阿玛这般肯定?唯有肝脑涂地,更加兢兢业业,争取不负您所托罢了。”
康熙亲手拿了帕子与他拭泪:“都当了玛法的人了,还这般小儿女态,不怕咱们凯旋笑话你?”
“皇阿玛,您……”胤禛垂眸:“还不是您这般肯定,才让儿子受宠若惊。”
康熙只乐:“朕只实话实说,可没有半句虚言。”
终于回过神来的其余皇子们附和点头,随之开启彩虹屁模式。
这个说四哥兢兢业业,时时刻刻将家国天下放在第一位。皇阿玛颐养圣体的这几年,大清多亏有他。
那个说平冤狱、恤民情,四弟在皇阿玛的指点下做得有声有色,当真不愧这最合适之名。
十四更是一语惊四座:“那可不是?四哥做事最是认真仔细,攸关天下之事更是慎之又慎。把他忙活的,都少御后院了。天可怜见的,自打四哥接下这监国重任后,府上就再也没添过小侄子了!”
废寝忘食至此,还能不评个大清第一勤奋,公而忘私奖?
记着亲哥救命之恩,惦着抱亲哥大腿的十四昂头,深觉自己这个彩虹屁吹得到位。
可一抬眼,就看着诸兄弟忍笑,亲哥脸色铁青。
皇阿玛更是笑到咳嗦:“十四不说,朕还真没注意这点。老四啊,大清江山重要,给咱们爱新觉罗家开枝散叶也同样重要。你看看,你至今才有六子一女,比太·祖、太·宗、先帝跟朕,那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被臭弟弟差点儿坑出血的胤禛能怎么办?
只能腼腆笑,真诚地给列祖列宗与自家皇阿玛吹了一波彩虹屁,然后带着他老人家新赐的两个美人回去努力。
务必朝政与绵延两手抓,两手都得硬。
好不容易脱离开府中诸般繁琐,跟着随扈一趟的乌拉那拉氏:……
就不明白婆婆德妃到底是怎么宠的,怎么就宠出来这么个棒槌?亏她老人家心宽,前些年还动过支持这货夺嫡的想法。啧,亏得十四好赖还有点自知之明,否则自家婆婆这会子可以唱首冷宫泪了。
胤禛也苦笑,他其实能感觉到亲弟弟对自己的各种维护与讨好。
可是……
屡屡好心办坏事什么的,也是让人爱不起来就是。
还是虎威弟弟好,与他心意相通,往来最是默契,从不会给他添这种烦恼。
亏得虎威不知道他这番感叹,否则的话非跟他打一架不可:瞧不起谁呢?竟拿他跟那扶不上墙的十四做比啊!
天知道,他当年花了多少心思,才终于将十四那个轴东西掰了过来。让他安安分分的,当一个皇子,以铁帽子王为终身目标。
而不是夹在中间,与他哥手足相残,让他额娘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连跟姨母这么多年的姐妹情深都保不住。
当日康熙并没有下令封口,诸皇子等口口相传。很快,整个行宫上下都知道了皇上那番感叹:这大清天下,交给雍亲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把淑宁给震撼的哟!
真·做梦也没想到,康熙能说出这么番话来。
跟胤礽明争暗斗许多年的胤禔更是恨不得肋生双翼,飞往石家庄。跟他那好二弟好好讲述一番,皇阿玛对老四的满意。
胤礽听过之后,脸上那个表情一定很精彩。
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可快消停消停吧!好不容易与皇阿玛冰释前嫌,在李氏浴血拼杀三年多,差点把命搭里头才换回来个郡王。可别再因为幸灾乐祸,又给削成了光头阿哥。”
胤禔悻悻挠头,蒙说自己也就是瞎念叨两句,再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
不会因为当年那点子闲气,而冒着再被皇阿玛厌弃的风险。
“这样才对嘛。”伊尔根觉罗氏点头:“前头因为你,因为八弟,额娘可没少跟着着急上火。她老人家可比皇阿玛还年长些呢,你啊,可长点心,让她老人家过几天安生日子吧……”
提到自家额娘,胤禔才真正消停下来。
可那人的眉梢之间的遗憾啊,可真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然而,这等消息,便他不说,自然也会有人报到石家庄,透露给胤礽知晓。生生把他气吐血,差点命悬一线。
这人虽然经历两立两废,但到底是皇上唯一的嫡子。
雍亲王也反复交代过,除了不让人私出圈禁之地之外,一应生活所需等都按着亲王标准。
如今好端端人就吐血倒下,很可能撑不住什么的。
看守之人哪敢怠慢?
赶紧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到热河行宫,禀告给雍亲王知晓。
“什么?”
啪地一声,手中茶盏掉落,摔成片片飞花,温热的茶水洒了一袍子。胤禛却半点顾不上,只双眼紧紧地盯着苏培盛:“你说什么?”
苏培盛跪下:“回主子爷的话,石家庄那边来信,说二阿哥闻听皇上赞誉您而怒极攻心,如今竟已是命在垂危。看守之人不敢怠慢,忙不迭将信传了过来。您看……”
该怎么办的话还没有说完,耳边就传来了康熙的焦急询问:“命在垂危,竟这般严重吗?”
苏培盛:!!!
万万没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胤禛瞧了瞧被自家皇阿玛牵在手里的乖孙儿,心下却已经了然。皇阿玛很喜欢凯旋,几乎走哪儿带哪儿,一直亲自教养。
但为了避免孩子久不见父母,跟阿玛额娘感情生疏故。
每隔四天,他老人家就会让孩子回父母身边一天。想来又是这爷孙两个难舍难分,皇阿玛才亲自领人过来。
结果好巧不巧的,就遇到了这么一幕。
见老人家目光灼灼,态度异常强硬。胤禛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跪地认错,坦诚自己御下不严。看守之人竟疏忽大意至此,让外界消息轻易传到二哥耳中云云。
可都这节骨眼上了,康熙哪还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呀?
直接把自己的随行太医派过去一个,还分了些个御药过去。接着,原本要直接回京的他还改了路线,决定绕道石家庄去看看自家那个不孝子。
这胤禛哪能放心呢?
当即千求万求,求皇阿玛一定自己身体为重。二哥那边,皇阿玛要是放心的话,他亲自走一趟。
肯定会命人尽心竭力,好生救治。
一旦二哥病情有所好转,就亲自带人回京面见皇阿玛。
康熙却只摆手:“自打五十七年后,朕就再也没见过那逆子。只听凭他在咸安宫、在石家庄醉生梦死。如今倏忽数年,骤然听见他……朕便想去瞧瞧,也算全了这么多年父子情分。”
“可是,您……”
康熙眉头微皱,再度打断他,只坚持让他安排行程,并禁止他再发动诸皇子来劝。
满脸的心意已决。
胤禛无奈,只能与他约法三章:去虽去,却务必把龙体安康放在第一位。再不可昼夜疾驰地赶路,为求速度,而无视身体承受能力。见到二哥之后,也不可过于激动。
就算,就算真的无力回天,也请皇阿玛务必以江山为重。
康熙悉数点头答应之后,胤禛才赶紧去安排行程。
听到具体消息的时候,淑宁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