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是我的女儿我还能不知道吗？你肯定是太单纯被人骗了！”袁母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她一把拽住袁月月的袖子，将她连拖带拽带走了。
监控也到此结束，鹿苑看得忍不住摁了摁眉心。
“在这种情况下袁月月还能长成一个备受喜欢的孩子真是……太不幸了。”她喃喃着，“如果她不是学习好又懂事，也许她的老师和同学会早早发现她的不对劲，也不会酿成惨祸了。”
正是因为袁月月在现实中是一个几乎完美的女孩，她可倾诉的对象就只在网络上。
隔着一片网络，她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太容易给人可趁之机了。
余休宁看完录像表情也不好看，“这么看来，袁月月妈妈的问题很大。她将孩子强行带走才不久，当时的场面说是社死也不过分，她真没意识到孩子的死和她有很大关系吗？”
“她当然意识不到了，对她来说害死袁月月的可能是实验室，也可能是鹿渚这个疑似早恋的男生，唯独不会是她，她可都是为了孩子好啊。”鹿苑从前处理过太多类似的案子了，“并且在袁月月家，有问题的不光是母亲，你没发现吗，在我们的调查里，几乎看不到她父亲的身影。”
强势的母亲和隐身的父亲，这个家庭的亲子关系是畸形的。
余休宁第一次露出些类似于懵的表情。
她确实不懂，在她的人生中父亲也是缺席的。
她有种思路跟不上鹿苑的感觉，“那要去学校一趟吗？”
“暂时别去了，我们两个大人去太突兀，还是等到鹿渚回学校，让他去处理更好。”鹿苑再次打开端脑，不过她这次先将袁月月的在线状态改了，再翻起聊天记录。
给袁月月发消息最多的人，就是那个叫“今天也想死”的。
鹿苑点进去此人动态，一条条看过去，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怎么了？”余休宁问。
“没事，尬住了。”她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想死姐给自己塑造的人设，是遭遇不幸但依旧温柔的大姐姐，发布的动态基本都是半张脸，或者是鲜花和精致摆盘的食物，配文都是“虽然今天也在痛苦，但依旧要好好生活下去”的风格。
在想死姐的叙述里，她是一个天生残缺的Omega，因为信息素缺失而痛苦，每天都在被歧视被伤害，所以日常想死。
鹿苑一路翻过去，在想死姐的每一条动态下，袁月月都有留言。
她表达出厌世，袁月月会给她分享今天吃的牛肉面，大夸好吃，有机会一定会请她吃。
她发些岁月静好，袁月月会说今天很棒，明天也是很好的一天。
“袁月月是真的想救这个人，可是……”鹿苑有点难受，“这个账号的动态是经营出来的，里面的图片都是网图，以此类推此人的经历也不会真，甚至对方可能根本不是一个疾病缠身的女O。”
还有那个所谓的自杀小队，怎么看都像是专门是网络上诱导青少年自杀的组织。
“那按照你的说法，是不是该报警？”余休宁问。
她难以忍受，有人利用Omega的先天劣势来欺骗一个无辜女孩。
“等问过李月清再说不迟，现在的证据不足以说明这是一个迫害青少年的组织，并且……”鹿苑沉默片刻，“我拿到端脑的手段不光彩，且只有这一次机会，要慎重。”
鹿苑总觉得李月清会很重要，大概因为她是剧情中的重要角色之一。
她们最终将午饭地点定在了距离医院三百米的鲁菜馆，鹿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但没直奔目的地，而是先开车去了一公里外的海鲜馆，打包了几道招牌菜。
期间余休宁一直在车上等她，见她拎着打包盒出来微微睁大了眼睛，“我们不是要去吃鲁菜？为什么买海鲜？”
鹿苑坐上驾驶座，语气理所当然：“你不是想吃吗？鲁菜李月清她自己点，你吃这个。”
虽然余休宁当时只是随口一说，但她要是不喜欢也不会提了。
“……”余休宁沉默了下，“你刚刚不是一直忙着调查袁月月的端脑吗？还注意到这个？”
鹿苑微微眯眼，阳光让她的浅色瞳孔熠熠生光，“调查不能急在一时，你的午饭也很重要。”
陌生的愉悦涌上心口，余休宁想笑，但又不愿意在鹿苑面前笑。
她轻咬着嘴角，将笑意都压在垂下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