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敢跟我晃刀?”宋礼明明显醉的口齿不清了,还要继续猖狂,“你知道我爹是谁吗?说出来吓死……啊——”
刀锋近在眼前,他疯狂叫着。
刺客才不管,多杀一个少杀一个没区别。刀锋已经抵到宋礼明颈边,他后脖领子猛地一紧,整个人被提拽起来,躲开了那刀锋。
刺客击空后并不恋战,转而疾跑。
“待在这里别动,”云成匆匆交代:“不许乱跑。”
随即朝着刺客的方向追去。
眨眼间,楼下清风习习,楼上幔帐轻摇,只剩下二楼晃动的窗扇轻轻摆动。
内室静的出奇。
赵宸贺在黑暗中酒醒。
他环视四周,一桌一凳,床榻铺设,甚至床边踏脚,都和当初一模一样。
澄阳楼二层南面第三间房。
他绝不对记错。
他站在窗边望向云成离开的方向,然而那处灯火朦胧,已经被无边的夜色吞噬干净。
他兀自叹了口气,下楼去把动不了的宋礼明提上楼,挑了个空房间丢了进去。
然后回去等云成。
半刻钟都不到,云成回来得很快,走的窗户。
他如猫般跳进来,站在窗边停顿了一下,看向坐在床边踏脚上的人:“怎么不开灯。”
“受伤了吗?”赵宸贺闻到了血腥味,在黑暗中凝视他的双眼。
云成也看着他。
赵宸贺的声音同之前一样,但是语气已经变了:“过来,云成,我看看。”
他叫他名字的时候很少,大多都是戏谑调侃。这么正式的时候很少,云成有些不自在。
赵宸贺起身走向窗边,带着消散大半的酒气。
但是云成依旧掩住了鼻尖。
“你喝醉了吗?”他问。
赵宸贺不答,拉过他的手细看,又将他身上摸了一个遍,没发现伤口。
于是这血腥味更令他厌烦起来。
他用自己的衣摆给他擦手,温柔的不同以往。
“宋礼明呢?”云成问。
“我知道你为什么敢在京中shā • rén。”他自问自答,“因为在庆城杀习惯了。”
云成张了张嘴,他想抽回手,但是最终没动。
赵宸贺拉着他的手,高大的身影将他笼罩。
云成只能抬起下颌打量他。
赵宸贺突然道:“你不能再shā • rén了,云成。”
对面背对着月光的人不做声,似乎在疑惑。
紧接着,赵宸贺说:“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我想要什么?”
“什么都行。”他看着他,眼神像看着月光,但是占有欲凶得可怕。
云成升起被他看透的错觉。
外头的灯笼晃动,连带着窗纸沙沙,整个大楼喧闹无比,只有这里静的能听到心跳声,带着酒味和血腥味。
云成不动声色的注视着他。
这视线比野猫更加机警。
赵宸贺无所谓自己刚刚说过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他烦躁地扯开衣服,握着他的手按在胸前:“真心话。”
云成盯着他:“你好突然,你喝醉了。”
“没有。”
他没问他究竟是哪句话突然,他逼近一步,云成却没有后退。
他们贴得很近,呼出来的气仿佛能扫到对方身上。
云成在热烈的视线中张了张嘴,终于说:“我会失去什么?”
“什么都不会。”赵宸贺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但还是解释,“这不是交易。”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是告白,还是誓言?
赵宸贺想找到更合适的词。
“是求爱。”他低低说。
“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不是只想上床的那种。”他又说。
云成呼吸频率快了些。
他连日赶路又操劳整日,原本打算今夜睡个好觉,即便撞到赵宸贺,也最多只打算跟他来一回。
现在这状况超出了他的预期,也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围。
这实在棘手。或许他可以处理好一段各取所需的暧昧关系,但是他处理不了这么光明正大的求爱。
没人爱过他。
他也不爱任何人。
“我觉得,”他犹豫着,说的很慢,“不太合适。”
“跟我不合适?”赵宸贺逼问他,“哪里不合适?”
云成说不上来,他抵触这种危险的伴随关系。
察觉到戒备,赵宸贺刚刚强上去的气势松了松,但是仍旧牵着他的手。
“你不用现在答应。”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天,也想不到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不答应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