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温默,老赵这队就知道自己可能活不长了。
温默长期在45区走动,从来不主动救人,如果不小心惹到他,那更是没活路。
趁着温默和修重起争执时,老赵等人抱起断手拼命往车的方向挪动。
过来六个人,回去只剩下三个,还个个受重伤。
改装越野歪七扭八地开走了,剩下一辆,修重非常满意。
良哥怕别人再来抢猎物,张罗着把麋鹿搬上了破皮卡的车斗。
见修重回到火堆旁坐下,温默往工厂内走:“出来。”
过了片刻,池树从一堆废料后面探出头,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哥,你也来了啊。”
温默:“为什么在这里?”
池树挠挠头发:“这不是停课了嘛,在家挺无聊的,我就出来玩玩。”
温默:“5区好玩?”
见他不高兴,池树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下次不来了,真的。”
不远处,修重看着脚边舔爪子的白狮,余光一直留意温默那边的动静。
很快,温默臭着脸出来,径直出了工厂大门。
以修重这几天对他的了解,看起来是生气了。
过了几分钟,池树才灰头土脸地走过来。
修重叫住他,丢过去一包肉干。
“又被你哥骂了?”
池树在他边上坐下,偷偷薅了把白狮的尾巴,叹气:“我活该被骂,就想着来5区好赚钱,没想到这么危险。”
“赚钱?”
老金叼着烟,调笑道,“就你这瘦不拉几的,做猎人还是做猎物啊?”
“我有自知之明的。”
池树朝工厂门口瞄了一眼,压低声音,“网上做猎区直播火得很,大神靠流量一天就能进账七位数!”
“卧槽!”老金一听这么多钱,立刻来了兴致,“快跟哥说说,怎么弄的?”
两人哥俩好的搭着肩,聊得特别激情。
修重试探道:“赚零花钱?你父母同意?”
“哪能啊,我瞒着他们出来的。”
池树一脸丧气,“我老爹的公司又裁员了,工资一个月比一个月少,我想赚点钱补贴家用。”
修重:“温默赚的钱还不够你们用?”
若是从小就建立了领养关系,温默对池树的父母也有赡养义务。
不过以温默那冷漠的性格,会不会履行就不好说了。
老金听了池树的解释,很惊讶:“不会吧,温默对养父母也见死不救,太冷血了吧?”
“不是不是。”
池树忙不迭地摇手,“他每个月都会给我们家转很多钱,但妈妈说这钱是小默的,不能动,攒着以后给小默娶媳妇用。”
老金:“有钱干嘛不花啊,你妈妈太死板了。”
池树:“不行,不能用。”
老金:“那你这趟赚了多少,快看看!”
池树打开终端看了一下数据,哇地哭出声:“给猎队交了3000坑位费,流量进账,净亏损呜呜呜——”
老金刚激起的一身热血,瞬间凉透。
“我还是老老实实做个猎人吧。”
“你们放心用吧。”
见他们看过来,修重淡淡道,“就温默那德行能娶到媳妇?他要是结婚,我给他做伴郎。”
老金/池树:“……”
也——不无道理。
修重捡了一条木棍扔进火堆:“实在不想花温默的,我倒是可以带你赚,不过——”
池树举起手,眼睛一亮:“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小弟了,大哥!”
老金急了,也跟着举手:“加我一个!”
那头,一直偷听他们说话的良哥也跟着举手。
“求带啊!”
修重没同意也没拒绝,不紧不慢地起身,出了厂房。
这个工业区80%以上的地方被巨型蔓藤占据,微弱的光线投下大片阴影,变异生物的叫声连绵不绝,十足阴森。
走出几步,修重在一个拱起的蔓藤下找到了铁灰色的改装越野。
和这辆一比,老赵那辆又成了渣渣。
止痛药自己找上门,不用白不用。
修重在驾驶座这边的车门上敲了两下,顺手打开。
“既然没走,为什么不进去?”
温默:“我不像某些人,喜欢闻alpha的信息素。”
已经过了几个小时,老金的信息素散得差不多了,这什么狗鼻子?
修重笑笑:“吃醋了?”
温默偏头,本想怼他一句,却先被眼前这张脸给迷住了。
“保持别动。”
修重:“……”
见温默从储物箱里拿出了画板,修重摁住他的笔。
“老规矩。”
温默挣开他的手:“不守规矩的好像是你?”
修重一脸无辜:“这次我一定不动。”
连人都只能看个轮廓的光线,凭意识流作画?
等身上的刺痛消退,修重催促:“还没画好?我困了。”
温默没理他。
修重:“我来问,你来答?”
温默停下手里的笔:“画完了。”
这么快?
修重看向画纸,太暗了,又凑近了一些。
画得很潦草,但不得不说,确实有几分shén • yùn。
“为什么没眼珠子?”修重问。
温默:“我已经画完了,没必要再回答你的问题。”
修重:“……”
回到工厂门口,隐约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
这个点是老李值夜,用脚指头修重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不把狮子幼崽带走?”
车里,老李压着声音问。
老王转动方向盘,声音很紧:“能把麋鹿带走就不错了,刚才狮子怎么咬人的你没看到?”
老李:“先杀了带回去,也能卖个几十万呢!”
老王:“得了吧!一会儿那个医生回来,谁都走不了!”
“你们说的是哪个医生?”
修重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在这漆黑的夜里像一道催命符。
老王和老李猛地看向车前方。
刚才明明没有人,为什么?!
砰!
一颗子|弹穿透车前挡风玻璃擦着修重的耳朵飞过去。
没命中,副驾驶的老李举着枪,对准修重再次扣下扳机。
“快踩油门,轧过去!”
老王已经慌了,握着方向盘的手抖得厉害,一脚油门冲出了工厂大门。
车后传来良哥和老金的叫喊,追着车子边跑边骂。
老李靠着椅背,打开车窗喘口气。
“幸好!再晚一点就跑不了——唔!”
车窗外突然伸进来一只修长的手,猛地扼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