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他只是问了一下这个人是谁，没有查户口本啊？
水澄连忙阻止:好了好了同学，不用告诉我这么多的。
那边的正在输入停止了，片刻后，对面回了个微笑的表情包。
水澄继续问:你怎么会突然加我？
对面:群里人太多，有问题不好意思在里面问。
水澄明白了，这是个社恐。
想到同样社交障碍的褚然，水澄对这位同学产生了一丝亲切感:没事，有问题可以私下问我，只要我知道就会说的。你现在有什么想问的吗？
在水澄没注意到的宿舍另一边，褚然抿了抿唇。
……问题可太多了。
你喜欢同性吗？
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喜欢什么性格的人？
不行，第一次聊天，这些问题都太突兀，说不定会把水澄吓跑，他得徐徐图之。
水澄等了半天，就见聊天界面突然蹦出来一个转账信息。
个十百千……万。
附加一句话:现在还没有，以后问，麻烦你了。
水澄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地咳嗽了起来。他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颤颤巍巍地把转账退回。
哪里来的傻富二代啊，这种人很容易被骗钱的吧！
有一只手从后背伸过来轻柔地帮他拍背，水澄回过头，看见面无表情但满眼担忧的褚然。
……褚然这种一声不吭不善交际的性格，不会也像那个同学一样，随随便便就给陌生人转钱吧？
等终于缓过来，水澄稍微向褚然解释了发生了什么，然后千叮咛万嘱咐褚然不要做这种事。
褚然没说话，指了指水澄手机上的退回转账界面，表情有些凝重。
“怎么可能要别人的钱。”水澄说，“反正我不要。”
褚然的表情莫名的更加凝重了。
“……嗯。”褚然沉重地说。
*
做完作业，水澄收到了好友李森的消息，问他跟褚然相处得怎么样，褚然有没有仗酷欺人。
水澄:没有啊，褚然人很好的。
那就好。说来奇怪，以前我上补习班的时候有加过一个褚然朋友，不过基本没聊过。这两天他找我聊，拐弯抹角打探你的消息。呵，还以为我没发现吧，天真。
水澄:啊，褚然朋友这几天我也见过，可能就是对我好奇吧。
热爱八卦的李森语出惊人:感觉不对劲，是不是褚然对你有意思，他们来帮忙当僚机？
水澄:……
李森继续语出惊人:不行，你拍一张你们的合照发给我，我看看他看你的眼神里有没有欲/望。
水澄:“……”
这朋友不能要了，八卦虫入脑，微瑕，倒贴五块出。
褚然能跟欲/望这个东西沾边？
水澄尝试想象，结果压根想不出来。甚至感觉以褚然沉默的性子，哪怕是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也会全程淡定，连呼吸都不带乱的。
水澄找了其他话题把这件事扯过去，又聊了一会儿后结束对话，收拾明天上课要用的东西。
收拾完，水澄眼角余光里看见了安静在一边看书的褚然，脑子里浮现出刚刚讨论过的话题:跟褚然拍一张合照。
说来惭愧，他是第一次到外地读书，加上是第一次住宿，家里人都很担心他过得不好。哪怕他努力解释了自己过得不错，家里也忧心忡忡地认为他是报喜不报忧。
如果能跟褚然拍一张合照发给家里，家里人就不会那么担心了吧。毕竟褚然的照片高中三年来一直挂在成绩排行榜的榜首，他家里人认得褚然。
只是……不知道褚然愿意吗？
没人说话时，双人宿舍里很安静。褚然看似认真看书，其实有几分心神一直挂在水澄身上，水澄刚一出声，他立刻就看了过去。
“褚然。”
说话的人脸颊微红，他穿着洗澡后新换上的雪白睡衣，宽松睡衣衬得他的脸越发显小，巴掌大的脸庞藏在蓬松乌发之中，羞涩地朝他投来视线。
被褚然看着，感觉这个要求有点逾越的水澄更不好意思了:“能……能跟你拍张照吗？我想拿来发给家里人。”
干渴感从心底蔓延到唇齿间，水澄在解释为什么想要合照，但褚然一个字也没能听进去。
他不动声色地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尽量平静地回答道:“嗯。”
*
水澄顺利的拍完了合照，将照片发给爸妈后果然收获一片好评。褚然这个别人家的孩子的出现，就跟定海神针一样让人安心。
水澄向褚然道谢，他单方面的约好下次请褚然吃东西，然后便安心的躺上了床。
宿舍里熄了灯，只有一处地方发着手机的微微光亮。
褚然看着手机，里面是今晚他趁机拍下的几张合照。
照片里的水澄跟他靠得很近，光是看着照片，他仿佛又一次闻到了那一股沐浴后的发香，勾得人心痒。
褚然将照片放大，拇指隔着屏幕，触摸上水澄那一张看起来十分适合接吻的唇。
柔软的，红润的，光看着就能感受到那一股甜意。
屏幕冰冷坚硬，褚然闭了闭眼，呼吸微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