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郁烬拿完,他又开始思索:“温羽喜欢喝什么呢?”
林预远也没想过郁烬会回答他这句话,没想到郁烬还真回答了他——
“别是芒果汁就行。”
“别拿冰的。”
“不是?你真知道,假知道啊?”林预远迅速回头看向后面似乎提不起兴致的郁烬,又拿了一瓶橙汁,从后面追上郁烬,勾着他脖子,一脸新奇。
郁烬偏头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了会,林预远心里都被他看毛了,
“你什么时候比我这个青梅竹马都知道的多了?你瞎说的吧。”
被磨得不耐烦了,郁烬漫不经心点点头,顺着他的话敷衍道:“对,我就是瞎说的。”
他们回到座位上后,温羽也很快回来了。看到桌上出现的饮料,她展颜一笑,头顶的柔光打在她脸上,杏眼桃腮,眉目带笑,显得温柔潋滟,
“谢谢啊,刚好渴了。”
她话一说完,林预远就故作不经意地问:“阿羽啊,刚才我还纠结给你拿橙汁还是芒果汁来着,你更喜欢哪个?”
温羽几乎没怎么思索就回答:“橙汁吧,我芒果过敏。”
得她这话,林预远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还促狭地看了垂眸摆弄手指的郁烬一眼,“哦——这样啊。”
郁烬被他的声音弄得不耐烦,板着脸抬眼瞪了他一下,林预远这才乖乖收敛。
三碗拌饭端过来之后,温羽拿起勺子拌了起来,拌匀后一点不秀气地开始往嘴里送,大口干饭的样子让坐在她对面的林预远看了不禁低笑:
“你吃饭的样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旁边的郁烬听了这话也下意识看向埋头干饭的温羽,嘴角微微一勾,又很快压下去,表情一闪而过,快到谁也没有注意到。
温羽咽下嘴里的饭,干巴巴地解释:“我饿了。”
“我也饿死了,吃吃吃。”说完,林预远也开始大口吃起来。
郁烬垂眸时,不经意一瞥,温羽右手腕上一圈红痕就明晃晃映入了他的眼中,引得他剑眉轻拧。
温羽细白的手腕上,一圈红痕像手链,像红绳,醒目地留在上面。
他夹肉的动作顿了顿,猛地想到这应该是他刚才情急之下用力过猛,才印出来的。
到底是不一样的,他平时这样拉林预远的时候,就没见他手上有什么痕迹。
因为是他造成的,郁烬心里说不出的有种烦闷。
想把那碍眼的红痕揉开。
饭桌上,林预远永远是最活跃的一个,但是今天不管他怎么设法拉近温羽和郁烬的关系,他们之间都好像有层障壁,不动声色地隔开二人。
林预远已经维持不下去表面了,虎口托着下巴,眯着眼睛试探问:“你们?你们背着我发生过什么吗?”
郁烬吃完了,把手里的筷子放在碗沿上,没好气地问;“你吃饱了没事干了是吧?”
林预远指着他,一脸洞察一切的表情,“恼羞成怒了。”
“没有。”
“欲盖弥彰,绝对有。”
见郁烬没说那晚发生的事,应该是怕林预远担心他吧,温羽也默契地没提起,只说是性子有点慢热,所以放不太开。
林预远好像信了她的话,若有所思,“这样啊,没事以后肯定会熟的,阿烬以前也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在他旁边没少被冻过,后来处着处着也就成好兄弟了。”
“嗯。”温羽端起橙汁喝了一口,酸酸甜甜又冰凉的滋味在口中迅速蔓延开,味蕾得到满足和享受,她不由得展眉舒眼。
三人都吃完了,各自拿起原本捧着的校服,结账去了。
温羽家所在的小区在林预远家那个小区西边,走过了她家才到林预远家,而郁烬又和林预远一个小区,就隔了几栋楼,所以他们继续同行。
走着走着,林预远冷不丁问道:“阿羽,明天早上去学校你爸妈送你吗?”
温羽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应该不吧,他们上班挺早的,而且学校也不远,骑个十分钟就到了。”
“行,那明天要我等你吗?”林预远扬了扬下巴。
温羽摇头婉拒他,“不用了,我明天考前才去学校,不是一个时间。”
“好,在学校有事就去十八班找我啊,”他又冲郁烬眨了下眼睛,补充道,“找阿烬也行。”
温羽下意识想抬头看郁烬对这句话的反应,就听到他短促地“嗯”了一声。
他居然真的应了,她不禁怔愣了一下,借着路两边的路灯和路上闪着的车灯,她能清楚看到他脸上的神情,没有不悦,没有勉强,不过也没有喜悦。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也走到了温羽家小区外面,“好,我知道了,考试加油啊你们。”
“你也是啊。”
温羽看着他们手里抱着的校服,把手臂抬起来,“校服给我吧,我自己拿上去。”
“行。”说着,林预远把他拿的那几件整齐地堆叠在温羽捧的那堆衣服上。
他放完后,郁烬也单手抓着他的那几个袋子,抬至温羽下巴处,放到了温羽那一堆袋子的最上面。
温羽在他把手伸过来的时候,下巴都下意识绷紧了,他把手撤回去,温羽才微微张开了抿紧的唇。
“谢谢你们帮我把校服拿回来。”她的眼睛在夜里显得很清透晶亮,笑眼弯弯,里面像有璀璨的亮星。
林预远活动了一下手腕,示意她进去,“小事情,你进去吧,我们也走了。”
“好。”温羽朝他挥手再见,转身之前也看向郁烬挥了手。
只是很短暂地看了他一眼,她就转过去了,所以她也没看见郁烬有没有像林预远一样,和她挥手或者点头。
许是没有的。
浮沉夜色中,温羽单薄的身子在地上投射出和她一样小小的一片阴影。
温羽回到家后,爸妈还没回来,她把校服都搬到她卧室的椅子上,大力地甩了甩肌肉酸痛的手臂。
休息了一会,就随便拿了一件短袖校服去洗,现在晚上也很热,大抵一晚上衣服是能干的。
洗衣服的时候,温羽不可避免地又看见了右手腕上的红痕,此时红痕还没消,不过比吃饭的时候好多了。
看着这圈红痕,她又联想到下午失衡扑进郁烬怀里的场景,她过去没有和男孩子这么靠近过,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校服干净的味道,感受到他手心的热度,当时手足无措得很。
想着想着,洗衣服的手上那圈红似乎传染到了她的脸上,脸上竟也开始浮起绯红。